第六十六章 天機(2 / 3)

“千歌,你如今要領袖我灌嬰峰,胸懷怎也如此之小。”於千秋此時微微歎氣道。

“為師在此坐壁百年,也全非你柳師弟之罪,是因為為師自知自己剛愎自用,以至我重天派百年英才折損魔宗之手,實在心中有愧,自與旁人無由。”於千秋複又緩緩道。

“師傅,那日養元宮前我七脈弟子損失殆盡,都是魔宗宵小所為,與師傅有什麼關係,您老人家這是何必!”楚千歌跪在了冰雪之中,沉聲道。

“千歌,你的心意為師明白,但當日若不是為師狂傲自大,不聽紫華仙子的出言警示,又怎會有當日之禍?那日我重天弟子盡遭屠戮,養元宮千年典籍更是被洗劫一空,這等罪責,縱是你掌教師叔念我一把年紀,不忍責罰,我又怎能假裝不知。”於千秋言到此處,身形微微顫抖起來,自然是頗為激動 。

“孽畜!你不跪下!”但此時於千秋突然朝柳錚厲聲道。

柳錚此時心中百味雜陳,聞言不由跪了下去。

“你這個孽畜!我灌嬰峰、我於千秋何時虧待於你,竟怎麼教出你這麼個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畜生來,你可知道,那日,我再遲些半分,你便活不到今天了麼!”於千秋尤未回頭,卻怒然道。

“就你這點微末道行,也配跟掌教真人動手,真是不知死活!你敢忤逆掌教,更是死不足惜。若不是今日我麵壁於此,真恨不得將你斃於掌下。”於千秋仍是罵道,卻是越罵越凶。

隻是此時,不知怎麼的,楚千歌的臉上卻有些溫暖的神色,柳錚臉上的痛惜也慢慢沒有了,慢慢的隻剩下了苦笑。隻是兩人跪在冰雪中,眉頭卻如這冰雪一般,化不開去。

此時寒氣如刀,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身上已結了一層寒霜。而此時於千秋才仿佛罵夠了,微微喘著氣停了下來。

“孽畜,你如今闖下這等禍來,莫說我灌嬰峰,就是重天派怕也在難容你,我與你楚師兄早有商議,除非你能將那至凶之地 “六爻骨窟”中的凶物帶回,否則便離開我灌嬰峰吧。”於千秋道。

柳錚身子一震:“師傅要逐我出師門?”

卻聽楚千歌道:“距北國之濱千裏的蠻荒之地,有一處連綿百裏的石窟,被我七脈與魔宗同稱為“六爻骨窟”。此地自古是九州大凶之地,本就是生人勿近,但不知緣何,三百年來,此地怨氣突的駭人,竟直破蒼穹,遮天蔽日,想必是有大凶之物作祟。是以我的師尊覺得應讓你去取回那大凶之物,平息妖患,將功折罪。因為若不如此,你當日所作所為怕是難留在重天門下了。”

柳錚默然,”重天派“三字在他心中已是無足重輕,但在這寒潭中的這老人麵前,他終是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通明,這楚千歌所言便是重天派眾弟子口中所稱的”道滅之行“了。而所謂”道滅之行“便是:若各峰貼身弟子觸犯了重律,刑法長老卻不願親自動手時,便會尋一件的事情,交給這弟子去完成,但這些事情大多都凶險非常,幾乎與送死無異,所以大多這些弟子隻會死在半途。是有寥寥之人能活下來,免去之前罪責。所以說”道滅之行“正如其名一般,其中凶險絕非一般。

“孽畜,六爻骨窟”存世已經幾千年,其中少不了厲害魔物,你最好死在裏麵,我也少些禍事,落個清靜,現在還不快滾。“於千秋道。

柳錚站起身來,也不說話,隻是恭恭敬敬的朝寒潭邊的老人拜了三拜,便走入了風雪。

風雪很冷,卻很是清新。他走的不快。

而不知何時楚千歌到了他身後。

”對掌教忤逆,乃是滔天的大罪,師傅雖然坐壁百年,也難消你的罪責,他身為刑法長老,實在也無他法,還請師弟莫怪師傅與我。“楚千歌道。

柳錚等了等道:”師兄何時這麼喜歡說話。“

楚千歌道:”現在我代師傅執掌灌嬰峰,能和師弟這樣說話的人太少。“

柳錚突然笑道:”那這次我要是死了,豈不是和你這樣說話的人就又少了一個?“

楚千歌苦笑道:”所以師兄覺得,”六爻骨窟”中的凶物有千萬,師弟若能擒住其中一兩個,也算是已是平息凶物了,並不一定要真涉險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