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有一千裏巨城,極是富庶,曆年所產蠶桑、明珠更是冠絕九州,是以得命為“明桑城”。
而九州四大世家之一的瀟湘世家便位於此,所謂四大世家,乃是九州千年前“道魔之禍”後,續九州三大聖派崛起的四個龐大氏族,其中瀟湘世家源自青元府,千百年來最注重詩書禮儀。也正是因為如此,“明桑城”千年以來,民心尚禮,詩書禮樂無不人才輩出,已成了九州最為昌盛、最注重禮儀的地方。
是以在“明桑城”,百姓對有違清規,有違禮儀之人,無不恨之入骨,更不要說出家人荒淫、破戒這等事情了,如若真有,隻怕是要萬人空巷,舉城欲殺。
但是今日,卻偏偏有一個和尚背一個小姑娘出現在了“明桑城”東門之外,這和尚雖是和眉善目,卻顯然未受戒,這小姑娘似乎有傷,眉宇間卻帶了些憂愁,一眼看去,似乎受了這和尚脅迫一般。
“這是哪裏來的野和尚,光天化日,居然背著個姑娘。嘖嘖!”
“哎!傷風敗俗,這出家人不守戒律,準是哪裏搶來的姑娘!”
一路之上,眾人紛紛在和尚身後指指點點,那和尚似乎並不在意,一步一搖已到了城內。
而等到那和尚一進程,路上的人都已經紛紛圍了過來,堵住了那和尚的路。
“好膽的野和尚,做出這等事,居然還敢來瀟湘世家治下的明桑府!”此時,一個世家子弟的人越眾而出,大聲喝道。
見此,這和尚還未答話,和尚背上的女子卻臉漲紅了。
“原來是個與和尚野合的淫婦!”那世家弟子見此,心中似乎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口中不由怒道,同時伸手已拔出腰際長劍,寒光一閃,已朝那和尚與女子刺去,他身為世家子弟,身有神通,這一劍的力道,足以將和尚與女子刺個對穿。
而周遭眾人見此,不免均一聲驚呼,但眼中卻多是痛惡之色,他們隻道這女子與和尚無恥之極,縱是千刀分屍亦是咎由自取。
但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那劍光雖寒,刺在那和尚額頭上時,卻當的一聲火星四濺,生生的折成了兩截。而那世家弟子大吃一驚,持斷劍的手也瑟瑟發抖了起來。
“小僧身背女子,但心中有佛,施主心中無劍,卻手握寒刃。善哉善哉!”那和尚朗聲道,其中佛音,讓所有人心中一震。
“妖怪!”那世家弟子結結巴巴、臉色煞白道,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圍觀眾人更是均心中一寒,他們哪裏見過這等詭異之事!
“住口,丟人現眼!”突然,人群外一人冷冷說道,眾人抬眼看去,卻見一青衣華服男子邁步而來,他的身後有百餘名穿著青衣的世家弟子,隻看這氣勢便絕非一般人等。
眾人見到此人,也不知為何,竟一時間靜若寒蟬,那世家弟子更是臉色煞白,趕緊跪在了當街之上,頭都不敢再抬起來。
“無念大師乃佛宗聖僧,佛法高深,已是金剛不壞之體。你等真是有眼無珠!”那青衣中年朝那世家弟子責罵道,隨後便雙手和什微微朝和尚一禮道:“大師別來無恙!無知小輩無禮,還請大師莫怪。”
“原來是渾居士,阿彌陀佛。”和尚見此也躬身回禮。
“大師法架我明桑城,我渾淩舟待客不周,讓聖僧見笑了。還請大師到移步我瀟湘府一敘。”中年男子道。長袖一伸,身後便現出一頂明珠鑲嵌的軟轎來。
“也好,與瀟湘施主一別已是百年,老僧倒有一事相詢。”
和尚見此似乎並不吃驚,言罷,自己卻未上那軟轎,隻是將背上女子推上軟轎後,便朝渾淩周一拱手,便翩然隨渾淩周闊步朝東而去。奇怪的是這和尚與那中年男子乃至那隊世家弟子,似乎步伐並不快,卻不知怎的瞬間便已然不見了。而自始至終,那和尚與那男子均未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世家弟子,隻留他仍跪在原地。
“這人是誰?就讓這野和尚走了?”等到和尚與那男子遠去,眾人中有人搖頭道,心中似還有不平與失望之色。
明桑城地域千裏,自然少不了外地而來的商隊,而這人似乎是外地而來。
而還沒等這人回過神來,其餘人卻神色慘白的看著那人,仿佛是這人不經意間已是闖了倪天大禍。
“你算什麼東西,渾先生的事也是你能問的。”而那之前跪著的世家子弟此時突然跳起身來,幾拳已揮在那人臉上。那人頓時鮮血噴灑出來,濺在石街之上,而他身邊眾人卻早已遠遠避開,眼中卻無半點吃驚詫異之色。因為在他們眼中,這實在是沒有什麼吃驚的。隻因在明桑城,你可以不知道飯怎麼吃,路怎麼走,卻不能不知道這瀟湘府、渾淩舟兩個名字,因為如果你不知道,可能很快就給人這樣活活打死,更別說出口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