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疏與子墨同時向三念留下的舍利看去,身子已不由自主到了陣法前。
佛骨舍利,靜靜的浮在空中,極是誘人。
貪婪讓兩人忘了,這陣法中還有人,還有一柄三念自耗命元才能壓製住的骨刀。
所以兩人均未發現,他們引以自傲的陣法內,不知何時已多了一股黑氣。
黑氣生,佛骨舍利動了,仿佛巨力牽引,緩緩的到了那骨刀之上。
戾氣蕭殺,佛骨漸漸溶於骨刀之中,而那骨道原本潔白的刀柄上,有了佛光!一條殷虹血線在刀柄上漸漸的繪成了一落魄僧人的模樣。
萬物寂靜,凶刀現世!
一股接天黑雲刺破了這骨窟,也刺破了蒼穹。當黑雲落在骨刀上之時。可怕的碎裂之聲,傳到了在場每個人心中。
碎裂的是太古封靈法陣!子疏與子墨臉色已然泛白,此時此刻,他們雖不知陣法中發生了何事,但他們心中卻湧起濃烈不祥之感。
“一千年,一千年,拜這佛骨舍利所賜,老子終於醒了!”一個聲音從黑雲中傳來。
這聲音狂傲到了極點,仿佛天地之間,他便是主宰。
“殤君,殤天韻!你當年封我靈識,破我法身,將我關在這裏千年!還立下什麼狗屁天榜,可曾料到老子還有今天翻身之日!”
“吾名佛骨魔刀!乃天地鐵律,天刑之器!你能奈我何!”
這聲音叫囂道,聲音回蕩天地。
天地自是不語,但千萬裏外鍾離山上,那逆鱗天榜之處,已現鬥大金光大字。
“一念嗔時一念癡,
萬般始錯終未知?
本是菩提開靈智,
卻淪佛骨禍蒼生。”
這大字一現,又是妖異狂刀的圖案,最後隻餘“佛骨魔刀”三個金光大字。
而此刻,六爻骨窟,天生異像。此處黑雲遮天,天降雷霆,仿佛蒼天已怒,蒼生悲鳴。
而那矗立千年的太古封魔法陣,此時應聲而碎!其中三道身影,一僧、一道、一儒也同這法陣一般,消失在黑雲之中。
“殤君,我三人因君一諾,守在此地千年,如今那凶物已出世,我等已然盡力,還望殤君勿怪。”那儒生消失之際,目視蒼天無奈歎道。
此時在六爻骨窟的深處,子墨與子疏終是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十二天凶之威,豈是這區區太古封靈陣法能夠相抗?
若是三念和尚還活著,或者他們還有一線生機,可三念早已死於他二人之手。
“魔刀…..大人….我兄弟二人不知大人在此,冒犯冒犯,還請大人饒命!”子墨突然跪了下來,朝空中佛骨魔刀叩頭不已。
黑光之中,那佛骨魔刀終現,可現身之時卻是一絕色女子。這女子一身血紅霞衣,額頭卻是七道血紋。
而這一刹那柳錚的所有的熱血都已湧上了頭頂。這女子正是真兒!
“螻蟻!”真兒道,聲音卻是之前那魔刀的聲音。
言罷,真兒頭頂其中一道血紋一閃。
子疏與子墨頭顱已然不見,隻餘兩巨屍身,仍是跪在真兒腳下。
“本尊還不屑要你二人生魂。”真兒道。一抬眼卻朝柳錚看來。
千丈距離,似乎咫尺,真兒卻眨眼已至。
“血靈之體,果然不差,天殤老兒倒是運氣不錯。”真兒道。
“真兒…..”柳錚如墜冰窖。一切果然被三念說中,此時他麵前已不是之前的真兒了。
“她如今已是魔刀的魂器,雖是三魂尚在,可這副軀體已為魔刀所控。她已不是她了。”黑雲中阿難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畜生!”柳錚眼已血紅。
“你恨我,也想殺我,可你殺了我也是無用,除非你能如當年殤君一般,能將此物封印,那樣或許還能救她回來。”阿難哧哧笑道。
十二天凶,佛骨魔刀,逆天之物,試問九州,又有誰敢輕言封印。
“這丫頭,半人半妖,心有怨念,正是佛魔二物的絕佳魂器,當日我隻是稍運戾氣,她便失了本心送上門來,這等事情,本尊怎會拒絕?”
真兒與阿難均是大笑。
“你暴戾無道,你入魔弑父!都該死!”柳錚突然抬起了頭,眼中是熊熊怒火。
他一身是傷,卻邁步擋在了這曠世凶物麵前。
“天地無為,我便為之。”
一道似曾相似的念想,似是前生,又似是來世,突然湧入柳錚腦中,這念想是如此的寂寞,又是如此的遙遠,又是如此的不甘,縱是隔了千年,其中的恨、怨、貪、嗔、癡、妒、殺、色,悔、怒、狂、殤十二種滋味卻一點一點湧上心頭。
真兒見柳錚神色萬般變化,突然大怒道。
“曆經十二天凶,萬千塵劫,才有十二心念,你是殤君!注定刑天之人!留你不得!”
魔刀突然爆怒,逆天邪威化成一道黑芒,直取柳錚眉心。
“暗影-流光”,隻不過黑芒閃動時,一簇如絲的光華閃過,柳錚麵前已多了一個人,黑芒亦被這人信手化去。
這人一身黑衣,臉色如紙,長發如瀑,周身似有似無有暗色波紋湧動。
“看來我來遲了。”黑衣人道。看向真兒時,卻無一點波動。
真兒並未說話,阿難卻凝重起來道:“閣下好本事,三念也算是天道修為,但若與閣下相比,卻隻能算十之二三,卻不知閣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