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元年二月,厲王、平王、趙修謹、柴粟等從屬參與謀反的人及其三族、九族共計一千九百三十六人於柴市口處決。
劊子手舉刀的手都已經殺頭殺到麻木,隻知道不停的舉刀落下,周圍的泥土都被浸成暗紅色,血流彙聚在一起涓涓的向低窪出流去。
由午時三刻開始殺人,一殺到日漸西斜才結束,現場的百姓也由開始人聲鼎沸的湊熱鬧殺到後來讓人心底生寒不敢再看,不見人跡。
廷尉竇馳是這次的監斬官,等結束後便進宮複命,進入勤政殿行禮後,便道:“微臣奉令監斬謀反的眾人,如今所有人都已經處決,微臣前來複命。”
墨焉放下手中的奏章,一笑道:“竇愛卿幸苦了,這件事了結算是給先帝一個交待,也算是了了哀家的一樁心事。”
竇馳恭敬的作了個輯,道:“這是微臣份內之事,何來的幸苦。”
“竇愛卿一直都是這樣盡忠職守,剛正不阿,廷尉府掌在你的手上,此乃陛下的福份。”墨焉稱讚道。
“太後繆讚,臣處在這個位置,做事也就求個問心無愧。”竇馳謙恭道。
“問心無愧!說來輕巧,想要做到這四個字又談何容易?哀家現在總算事體會到了愛卿的處境,稍有不慎就會惹人非議。做的好了是本分,做的稍有不對就有無數人在背後叫罵了,愛卿以後處理案件,不管涉及到誰的頭上,隻管放手去做,要是誰敢以權壓人,叫他直接來找哀家。”墨焉處理的兩個月的政務,從開始的亂作一團,到現在終於能理出點頭緒,不得不感歎一句,做皇帝不容易啊!
想到以前看段黎處理政務時不但能夠得心應手,每天還能去後宮裏這個嬪妃那兒喝喝茶,那個嬪妃那裏聽聽曲,在看自己這樣一天恨不得掰成兩天來用。雖然她恨段黎的無情,但她不得不承認,段黎是天生做帝王的料子。
“諾!謝太後垂憐。”竇馳謝恩,頓了頓繼續道:“太後要是沒有別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好了!你退下吧。”墨焉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竇馳離開勤政殿,還沒有走出皇宮,就看到江浚急匆匆的走來,而且儀容淩亂,“少府這是怎麼了?怎麼衣衫不整的就進宮了?”他問的委婉,顧及江浚的臉麵不好直說,就跟個逃荒的難民差不多。
“就是要這樣進來才不能讓某些人賴掉她做的缺德事,今日我要是討不到一個說法,這事沒完。”江浚咬牙切齒道。
這是讓人給整了?想到江浚回京後沒事就喜歡作弄別人的癖好,這京城裏沒幾個人逃過他下的坑,當然他也不例外,看來他這回是踩到坑了,“不知是誰下的手筆?”好叫我們去感謝他一翻,他在心裏添上這一句。
“這你就別問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拱了拱手,急步離開。
竇馳看他離開的狼狽的身影,想了想莞爾一笑,啟步離開皇宮,江浚這是終日捉鷹卻被鷹啄了眼,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行事收斂幾分。
江浚進了勤政殿,行了個不端不正的禮,墨焉一看他這狼狽的樣,頭飾也歪了,衣衫也亂了,上麵還有斑斕的水跡和泥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呦!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去吃花酒吃到一半被人發現沒帶銀子,被人打的連滾帶爬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