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是個軍人,今生是個戰士,葉天青對於時間的把控要遠超一般人。脫了衣甲,葉天青於草席之上,盤膝而坐,他還不想睡去。
七天時間,實在是太過於短暫。葉天青很清楚的明白,在這裏他無親無故,野狗是肯定會想辦法救他的,可野狗終究是無權無勢,要救他談何容易。葉天青想活著,所以他把活著的希望寄托在了謝晦身上。
“謀者,謀之天下。謀名,謀利,謀身前,更謀身後。”葉天青將謝晦的話在口中重複了一遍,更堅定了他最初的想法。想要活,得靠謝晦。
能說出謀之天下這種話的人,絕不該是坐在這裏等死的人。對於謝晦的身份,葉天青還真是猜不透一絲一毫。
“謝晦,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
第一天謝晦叨叨個不停,擾的葉天青很是心煩,可第二天卻不聽謝晦再說一句話,卻又總感覺有些空蕩。若不是聽得到隔壁牢房若有若無的打呼嚕聲,葉天青恐怕會認為謝晦已經被拉出去處斬了。
又到了午飯的時間,獄卒把飯菜從門上那個腦袋大的小窗口遞了進來。飯菜很是簡單,一碗硬梆梆的冷米飯,一張烙餅,還有一小碟鹹菜。
葉天青說不餓那是假的,端起米飯便是狼吞虎咽,時不時的還夾一筷子鹹菜送入嘴中,那張烙餅葉天青是舍不得吃的,預備幹糧還是要有些的,要是下午餓了還可以充充饑。
而住在隔壁的謝晦吃的則是相對文雅一些,畢竟人家的飯菜便比葉天青這邊要可口一些。
一碗熱騰騰的米飯,一張烙餅,一小碟鹹菜,還有一盤子炒青菜,謝晦可不似葉天青那般囊中羞澀,花錢讓獄卒改善一下夥食還是可以的。
“庸人!這裏的飯菜可還可口?”
“嘿!還活著啊,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
“這裏的飯菜啊,還不錯吧,就是米飯有些夾生,咯牙。”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世道,銀子說話的世道。嗯,這紅燒肉做的不錯。”
一頓飯,吃了個半飽,葉天青擦了擦還沾著米粒的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庸人,你就剩下這麼幾天活頭了,怎麼看你一點都不著急呢?像你這樣的情況不是該整天哭天喊地的叫冤嗎?”謝晦隨口說道。
有用嗎?葉天青在這邊是皮笑肉不笑,要是整天喊冤有用的話他早就喊了,人家連刑期都給你定了,喊有個屁用。
“謝晦,我很鄭重地告訴你,別一口一個庸人,老子有名字,叫葉天青。”
“我當然知道你叫葉天青,但你還是一個庸人。”
兩天下來,葉天青已經習慣了謝晦的這副德行,懶得搭理。
“葉天青,二十四歲,雙親早亡,家中再無親人,斷刀營校尉,再無任何背景。”
謝晦雖進了這天牢,可若是想查些什麼還是可以的。這年頭,用銀子收買幾個獄卒幫自己辦些事情,簡單的很。
“你查我?”
“誰讓你自己不說呢?害得我還花了二兩銀子。”
“謝晦,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天青有疑惑,很大的疑惑。進了死牢還能如此閑雅,談笑自如,到底該是怎樣的心性?
“我?我是什麼人,你,還沒資格知道。”
狂傲!出自骨子裏的狂傲!葉天青卻也不惱,謝晦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他也是感覺得出來的。
“庸人,想活嗎?”
庸人,想活嗎?謝晦的語氣就好象他可以決定葉天青的生死一般,而事實上,謝晦也確實有這個能力。
“當然想活,這世上有誰不想活?”
謝晦不語,死一般的寂靜。葉天青想活,謝晦便讓他活,也用不了幾天自己的人便會行動,到時候順帶把葉天青救出去,也沒有多少問題。
有關葉天青的資料謝晦大體看過,孤身一人,善搏殺,夠義氣,現卻被江澤當了替罪羊。謝晦在這時候拉葉天青一把,那便可將葉天青收在麾下,為其所用。
這樣的人,不用來當死士,浪費了,謝晦的心中早有了打算。
牢裏麵的人能吃能睡,還有人陪著聊天,舒服算不上,卻也沒有多麼難過。牢外的人則是四處奔走,茶飯難以下咽,更有一絕色佳人哭紅了雙眼。
野狗說到底還是人微言輕,四處求人,卻是四處碰壁,根本沒有人願意淌葉天青這灘渾水。
野狗坐在院中,一個人喝著悶酒,醉的不像樣子。該怎麼做,野狗的心中卻已有了計較。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