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二:天眼傳道(1 / 2)

暴雨仿佛是黑夜的依仗,黑暗的觸手遍及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隻要在路上走,眼睛裏就是一片暗黃色的模糊光景,膠卷一樣失真。

秦鵬沒戴製式的大簷帽,沒頭沒尾的奔跑中全身都被雨水打的麻木,這種濡濕對每一個人類來說都絕對不是舒服的體驗。何況附近大多是沒開發的紅土泥地,根本發揮不了他腿長的優勢。

可是那個鬼東西越跳越快,前麵就是鄉村的河道了,看它這樣子怕是想跳河。

秦鵬突然想到了那一灘灘綠色的水藻,這怪物恐怕就是從河裏跑上來的!這點簡單的推理已經用去了他全部的精力,這種情況下他無法再想更多,幸好他以前被父親逼著學了體育,不然這下真的早就沒有氣力了。

這會兒離河道隻剩下四五百米的樣子,怪物淋了雨卻越來越快,秦鵬知道,如果這次放它走了,那案子絕對沒法破,這東西和案子有關係。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完了完了!這可不是追公交車!

這條資江在郊區是九曲回腸的,河裏現在應該滿是漩渦。暴雨天根本沒有遊泳追它的可能,更何況,這怪物在河裏恐怕厲害的多。

這麼想的時候,一人一怪已經到了河邊,那怪隔著十幾米遠,扭過頭“咯咯咯”怪笑了幾聲,然後就往河裏竄,秦鵬體力不接,隻能任憑雨水打在疲憊的臉上。

十數年後,每當秦鵬回憶起這件離奇往事,都很懷念雨夜中那再也沒有見過的奇景,可一切終究是後話,當時的疲憊的他隻是發出了一聲無力的嘶吼。

應著吼聲,斜刺裏有一個迅捷的影子衝出來,隻能看見影子有一雙蠟燭一樣搖曳燃燒的眼睛,在刷刷雨聲中和怪物碰撞出一聲悶響,兩個怪影在泥濘裏扭打起來,那燭火一樣的眼睛在河道邊翻騰,就像兩道神明的業火。

秦鵬趁這個機會趕將上去,發現那個衝出來的身影是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和自己的老爸差不多的中老年人,而且是一個眼睛裏有火光在閃耀的中老年人。

那人把怪物壓在地上,從身上一個沾滿泥色的包裏掏出一把鮮紅的匕首,對著心髒處就是好幾刀,那怪物慘叫連連,卻依舊像個青蛙一樣動彈。老人一不及防,手上的匕首被蹬出幾米遠,就落在秦鵬的腳邊。

秦鵬定定地看著那把匕首,顏色如同飽飲了動脈的鮮血一樣紅豔無比,而那邊老人力氣畢竟不如怪物,漸漸壓不住它了,眼睛裏的火苗都微弱了不少,在暴雨的打擊下已經明明滅滅。

“就地處決!”秦鵬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脾氣,低頭就撿起那把半長的匕首。

“不闊以!”那老人不知道說的是楚州哪裏的方言,居然還不是本地人。秦鵬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匕首瞬間騰起一股紅得耀眼的火焰,燙的秦鵬差點握不住,他此時哪裏還能撒手,低吼一聲衝上前把匕首送入怪物的腹中。

說來也怪,那老人捅了幾刀沒事,秦鵬隻一刺,那怪物就發出一聲淒厲的絕叫,渾身的毛發發出焦糊的臭氣,最後在一團火光中變成了一堆殘煙,仿佛被吹起來的紙錢。

此時暴雨將歇,雨勢轉小,兩個人坐在泥濘裏喘著粗氣,秦鵬更是心有餘悸,不明所以。

那個老人卻看了秦鵬一會兒,喘著喘著就笑了,眼睛裏的火苗熄滅下去。撇開身上的那一塊塊泥漿,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

“巧了,剛好闖上一個先天除妖的伢子。”那個老頭拍了拍秦鵬的肩膀,彈掉了他身上大滴的水珠。

秦鵬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拿出一副憨憨的樣子陪著老人一起笑,“我是不是練武奇才?我也想要學你那種會發光的眼睛。”

“那我還想學會用這把血刃呢。”老人用力拔出戳在地上的血刃,“送把你了。”

“那你為什麼說不讓我用?”秦鵬生在警察家庭,小時候也喜歡看武俠,很高興地去接那把叫血刃 的匕首,結果又被上麵突然冒出的火焰燙了個嗤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