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苗疆洞女(2 / 2)

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洞口還有焚燒的痕跡,隻是被衝淡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麼活動的殘留。

“這裏再往西邊走,在茶峒苗寨的邊尖尖上有個很不出名的村子,可能是他們挖出來的。”張老頭很小聲解釋道:“解放前這種洞因為各種原因被大量開鑿過。”

“弘基,一會保護好張叔。”

弘基全名司馬弘基,是四個人裏麵身材最壯實的那個,一身的精肉看起來很有戰鬥力。不過他那張臉格外幼稚,和身體十分不符,聽劉伯遠說是楚州為數不多天生有戰鬥力的先天。

每個人發放了辟邪的符紙,然後接了一串五帝錢,汪元當頭走了進去,弘基護著張老頭墊底。

這山洞和劉崢嶸去過的每一個都截然不同,一進去就有一股雨後的泥土味,腳下是夾著碎石的濕潤紅土,而洞垣則完全是凹凸不平的石板。可以想象,這些人是多麼急著修鑿了這個奇怪的洞穴。

最關鍵的是,這個洞穴的通風幾乎達不到容人的標準,鑿出這個洞的人們很有可能毫無經驗就直接下手了。采光不好的情況下,醜逸軒拿出礦用手電,每兩個人一個。

這時候劉崢嶸就能感受到天眼的優越了,即使沒有光線,隻要他願意,也能把東西看的很清楚。要是再有個透視就好了,回了學校還不是美滋滋。

誒?正這麼想入非非的時候,劉崢嶸的眼睛突然投在前方轉角的石壁上,劉伯遠也禁不住發出一聲驚疑。

眾人隨之把目光投到那石壁上,上麵居然掛了一件苗女的衣服。這是一件帶銀飾的花衣,前衣襟和衣袖都雕出繡球的紋路的銀片,繡法是一種劉崢嶸前所未見的,上麵的圖案古樸自然,充滿了民族特色。

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套嶄新的苗族服飾。

張老頭若有所思,正想湊上來看個究竟,突然被司馬弘基扯了一把。

“噓,聽,有人在唱歌。”

大家都被這突然的提醒嚇了一跳,貼著石壁聽,還真的有悉悉索索的歌聲,而且離他們恐怕不遠了,隻是唱歌的人聲音很輕而已。

“是女人在唱遊方歌。”張老頭聲音小得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

且不管遊方歌是什麼,這時候聽到洞裏這飄飄渺渺的歌聲絕對是不對勁的。一個正常女人,總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唱歌吧?

苗族可不是什麼戰鬥民族。

眾人此時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劉伯遠眼睛狠狠一瞪,打個手勢讓大家去看看。

劉崢嶸這會有點小慫了,不過看到大家多多少少有點緊張,心裏才好受了些。

他娘的,先天的人辦事沒啥好處,卻還要把命係在脖子上。相當於老天爺給了你一顆糖,就讓你去喂飽這天下蒼生。

這麼想沒用,現在總不能縮回洞外麵去吧,回頭離洞口周周轉轉都過去好遠了。

前麵是個90度的死角,那歌聲已經聽得很真切了。

“哪裏冒出的泉水,哪裏冒出的情阿哥。

別人你也講脫了,請你講吧我來聽。”

這種詭異的女音倒是柔美至極,很讓人昏聵。但是在這個甚至有些缺氧的山洞裏,聽到這種聲音隻能讓人一身雞皮疙瘩就是消停不下去。

劉崢嶸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尿性,揉了揉頭發一股腦衝過了那個拐角,劉伯遠拉都沒拉的住。其實他完全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妖孽,要是把他弄死他咬咬牙也認了,別老是故弄玄虛!

幾個人沒法子,抄著家夥也衝過來,卻和劉崢嶸一起愣住了。

麵前還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穿著一套樸素的苗服,靜靜地坐在一塊蠟染的布上唱歌。

那女人的臉蛋很好看,是南方姑娘裏標準的美人臉。身上的苗服比外麵的暗淡很多,但也是大紅的基調,配著她清純的臉龐看起來很和諧。

如果那是個女鬼,劉崢嶸也還能接受。可是那個女人就和外邊所有的女孩子一般無二,而且可能就是少女的年紀。

可一個普通的女孩怎麼會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洞裏唱歌呢?而且那手電的光打在了女孩白皙的臉龐上,女孩依舊睜著杏眼,檀口輕啟吐著那蘭花一樣幽香的歌詞。

女孩似乎根本沒發現有人闖入了自己的視野,像海市蜃樓一樣為這些遠道的客人唱著清麗的歌謠。

她的纖手拂過身下的布,想讓它變得水一般平整,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人目眩神迷,如同人類初始就有的舞蹈。

眾人傻愣著看這詭異的表演,心跳都突然提了上來。

張老頭突然沙啞地“啊”了一聲。

“這是落洞女,是苗疆被神帶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