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韻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發蒙,坐在地上隻有目瞪口呆的份。就在丁記者石化當間兒,簡悉之又揍了李明星幾下,招招都打在臉上。簡悉之下手又黑又狠,幾拳下去,明星臉被打的連他經紀人都認不出來了。
機場入口人來人往,三人之間的口角很快便引得人駐足,沒人上來拉架,可能是給簡悉之凶狠的拳腳給嚇得,卻不妨礙他們在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拍照發微博。
丁韻宜看見人掏出手機開拍,迅速嚇醒了,爬起來一把拖住簡悉之的胳膊死命將人往門外拖,備不住簡悉之臨走時還給了李品亮一腳,被丁韻宜拖著沒拿捏好角度揣在在李明星的大腿根上,不知道這腳下去李某人將來是不是就能忘卻紅塵清心寡欲了,隻聽聞身後殺豬一樣嘶吼,丁韻宜頭也不敢回拽著人奪路而逃。
一路飛奔到停車場,期間下樓梯都是三五級一蹦,大氣不帶喘一口。直拽著簡悉之竄進車裏丁韻宜才呼哧急喘著回想方才的一幕。
丁韻宜一把揪住簡悉之的袖子惡聲質問:“讓你在一邊拍,你揍他幹什麼?!”
“我不揍他挨揍的就是你!”簡悉之揍人揍得性子上來,也惡聲惡氣地吼回去。
“我激怒他就是備著挨幾下,要不叫你在一邊拍下來呢。你一跳出來計劃全泡湯了,有沒有長腦子啊你!”丁韻宜想起自己泡湯的計劃,肝疼得發顫。
簡悉之長這麼大,都沒人罵過他“不長腦子”,何況他還保有另一世的記憶,那一世更沒人敢這麼說他。簡悉之暴跳如雷,掙脫丁韻宜的拉扯一隻手鉗製住丁韻宜的雙腕一把將她按在車門上:“編造些個垃圾新聞不惜挨打究竟是誰沒腦子?拿編造出來的東西博人眼球,哪個記者當得你這麼下流?想想在世界戰亂地區工作的同行,那才叫拿生命來換新聞,那才是真記者,你就一敗類,給你的職業蒙羞!怪我TM手賤,你這齷齪伎倆就該讓你好好挨一頓打,打死了就淨化你們整個行業了。”說完,恨恨鬆手開車門下車,留下丁韻宜獨自貼在車窗上發愣。
簡悉之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厭惡和惱怒,走回機場出口的的士等客區攔了一輛車回公司,一路上陰冷暴戾的臉色著實又讓司機師傅驚嚇不輕,一路上開著通訊器唯恐簡悉之是劫匪之流。
埋首於數據案牘之中直到夜色漸沉。秘書程田察覺老板心情不妙不敢下班,叫了盒飯壯了膽子給簡悉之送進辦公室。一開門,就給嗆得咳了幾下。房間裏煙霧繚繞,簡悉之雙眼直直盯著電腦,手邊的煙灰缸裏插著幾根煙頭,還有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這種狀態兩個月前曾經出現過,那是簡悉之炒期貨的時候。當初Salina離職前曾經說過,炒期貨往往說明簡悉之的心情很糟。而據程田所知,簡悉之炒期貨還沒有賠過,不知道是不是應了俗話說的“X場失意賭場得意”,隻是不知道這個“X場”是個什麼場。
“經理,盒飯。”程田把盒飯遞過去。
簡悉之眼睛不轉,仍舊盯著滿屏幕的數據。“下班時間你怎麼還在?”
程田琢磨著要不要實話實說他不敢下班。恰巧簡悉之外衣口袋裏響起一陣手機鈴聲。一聽就知道是那種廉價的山寨機鈴聲。程田納悶老板怎麼會用一部山寨機,隻聽著鈴聲一個勁得響,也不見簡悉之有什麼反應,程田隻好再開口:“經理,電話。”
“你下班吧。”簡悉之真不愧對他的姓氏,趕起人來簡單粗暴。
可憐的程田再次驚悚了,擔心起自己的飯碗。
鈴聲停了。程田磨磨蹭蹭地退出去,臨走前終於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明天還用送您去學府路嗎?”程田指的是丁韻宜家附近。
簡悉之終於抬起眼盯了程田一眼,沒有說話,隻一個眼神,程田嚇得從頭皮麻到腳後跟,匆忙退出去關上經理室的門。程秘書歎口氣擰自己的嘴,又多嘴,等著明天HR找談話吧。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響得益發不屈不撓。這已經是半小時之內的第五回了。簡悉之後悔幹嘛早上丁韻宜給他手機他就拿了。這才到手第一天就這麼追命連環call,可以預見以後的日子定不消停。想起丁韻宜在機場的作為,簡悉之還是忍不住的厭煩。
初見時這個女人有幾分像“他”所以接近丁韻宜的確是帶了幾分好奇甚至期待,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品格居然如此低劣。簡悉之本來就不看娛樂新聞,雖然好友裏李敏俊就是靠這個圈子吃飯的,簡悉之在敏俊的工作室裏有股份,可經營上的事情從不插手,對娛樂圈完全不感冒。今天丁韻宜突然上演了一出“新聞是怎樣造成的”,落在簡悉之眼裏除了厭惡還是厭惡。他不關心丁韻宜為何找上這個明星,隻覺得丁韻宜的行為跟深植在記憶裏那個白衣佼佼的少年南轅北轍。不如幹脆離丁韻宜遠遠地,反正根據這些天的了解丁韻宜和簡悉之的目標海生國際沒有直接的瓜葛。
人就是這樣,失去的總是最好的,會在記憶裏不斷填補塑造出一個完美的“高大上”出來,卻不自覺間忽略了細節,扭曲了事物本來的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