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亦歡將手中的數封書信一並呈上。待到眾人傳閱完畢,蕭靖蒼開口道:“亦歌,這些書信上麵確實是你的筆跡,書信中的內容也確實如歡兒所說,甚至猶有過之,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蕭亦歌低頭,語氣卻仍如以往那般毫無波瀾:“孫兒暫時無需辯解,這些書信也確實是孫兒寫給景問才,孫兒與景問才也確實有所來往。”
“所以……你說這話的是承認你和景家有所勾結了嗎?”一道冰冷的聲音響徹大廳,另一個老人蕭靖窮睜開渾濁的雙眼,語氣之中帶著點點嚴厲,一股危險的氣息漸漸蔓延在議事廳中,一時議事廳中靜默無言,落針可聞。
蕭靖窮,蕭家定海神針般的存在,他將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蕭家,為了蕭家他可以做任何事。他平生最想看到的就是蕭家強盛,平生最恨的就是蕭家之人背叛蕭家。比如,當年的那個人;又比如,眼前的這個後輩。
“二爺爺此言差矣!”相比較於身旁那位被蕭靖窮威勢嚇到的蕭亦歡,蕭亦歌絲毫不受影響,言語間依舊從容,“孫兒承認自己與景問才有所來往,但這並不代表孫兒與景家有所勾結。所謂勾結,是指以暗中不正當的關係來謀害蕭家,可孫兒的所作所為卻是實實在在為蕭家牟利。”
“孫兒相信此時的片麵之言不足以取信兩位爺爺以及主位叔伯,待到二弟將他手中所有的證據全部拿出,孫兒自然會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屆時若二爺爺還有不信,孫兒甘願受罰,無怨無悔。”
聽得蕭亦歌這番言語,蕭靖窮略一思慮,便收回了那股讓人喘息不得的威勢,重新閉上了雙眼,雙唇緩緩開合,清晰的聲音回蕩在議事廳中:“歡兒,繼續!”
“是!”蕭亦歡長長出了一口氣,剛剛那股氣勢真的讓他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一直以來,二爺爺給他的感覺都是一副半闔雙眼,沒睡醒的樣子,現在看來,這哪裏是半睡老人,分明是一頭臥虎,不動如山,動如雷震。
他繼續道:“除卻這些書信,還有今日,孫兒偶然前去酒樓,卻發現了意外的一幕。孫兒見到大哥正在宴請景家長孫景清源等人,一同的還有九陽宗百裏清名,杜家獨子杜逍以及最近重新名揚江湖的李仲雲之子,李淨痕。”
“嗯?”上方蕭煌臉色微微一變,道,“為何這些名門大派乃至景家的人進入我臨海之地我全然不知情,甚至連對方進入了杭州城也全然不知?”
“回稟大伯,此事是我壓下了,沒有讓下麵的人稟報。”蕭亦歌道。
初聞此言,蕭煌眉頭一皺,隨即又慢慢舒緩開來,他沒有像蕭靖窮那樣直接質問,因為他深知自己這位侄子的心性,說他勾結外族自己是斷然不信,否則當初自己也斷不會給他那麼大的權力。思慮至此,他臉上反而帶著一抹微笑道:“我相信亦歌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亦歌自然不會讓大伯失望。”蕭亦歌道,旋即他轉向自己那位時時刻刻關心自己的“好弟弟”,問道:“不知二弟手中是否還有什麼亦歌私通景家的證據?若否,亦歌便要辯解了!”
“這便是亦歡手中的全部證據了!”蕭亦歡輕輕咬著牙道,看著眼前依舊平淡毫無慌張的臉,蕭亦歡心中早就嘶吼衝天,他不相信,如此鐵證如山,他怎能毫不變色,難道他還能翻盤?這不可能!私通景問才,庇護仇族,濫用職權。這其中無論哪一項都問罪不輕,他怎能逃過這劫?
“既然如此,孫兒就在這裏說一說我做出這一係列‘勾結外族’的舉動,緣由何來?”蕭亦歌站直了身子,言語自信滿滿,對比身旁正陷入內心交戰,麵色急劇變化的蕭亦歡來說,仿佛他才是問罪的人,而蕭亦歡才是那有罪之人。
“孫兒所做這一切無非是為了四個字--示好景家。其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四個字。”蕭亦歌麵帶輕笑,唇間緩緩吐字,“玄元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