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幾天的跟蹤裏,宋元夜沒再發現那個神秘婦人的身影,他們也就沒把這件事告訴韓荻,但韓荻顯然發現了宋元夜和溫如晝最近的怪異。
在韓荻的授意下,宋元夜把溫如晝找來一起吃飯,已經有一陣子沒坐在一塊兒的三個人卻顯得有些生疏,氣氛遠不及過去活絡。
溫如晝不知韓荻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敢貿然問,隻能暗中朝宋元夜使眼色。
宋元夜也不清楚韓荻的用意,隻顧著咬筷子,不記得要吃菜。
韓荻倒是穩如泰山,看這兩人眉來眼去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這是在吃飯,不是想要看你們倆喂狗糧。”
宋元夜賠笑:“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哪敢。”
“你有什麼不敢?”韓荻神情莫名地看看溫如晝,再看看宋元夜,“說吧,你們這幾天到底在搞什麼鬼,一個天天跟著我,一個一整天都找不到人。”
溫如晝放下碗筷,暗中踢了踢宋元夜,讓他開口。
宋元夜抓耳撓腮還在猶豫,但也知道韓荻這架勢是肯定瞞不下去的,他隻好乖乖拿出手機,把那幾張偷拍的照片拿出來:“這是我跟蹤姨父拍到的。”
韓荻看著照片裏那個神秘的婦人,神情也變了。
“我就看見他們一次,也沒看見那個阿姨的臉,但是我能從姨父的表情上看出來,當時姨父還是很震驚的。至於為什麼震驚,我就不知道了。”宋元夜給溫如晝遞了個眼色,讓她接著圓場。
“師姐,我們不是想對韓師伯做什麼,就是想要找到更多的真相,也許真的是你誤會夏衍師兄了。”
韓荻的臉色在溫如晝說完這句話之後變得跟難看,她甚至不再去看那些照片:“我爸這些年究竟做了什麼,我不想去追究。事實就是夏衍哪怕真是被冤枉的,他也沒有做出任何想要證明自己的舉動。”
“那是因為你懷疑他,他心寒了。”宋元夜解釋。
“那我也可以因為他的消極反應而心寒。”韓荻站起身,“你們要繼續跟就跟吧,除非你們可以拿出足夠讓我信服的證據,不然這件事就別再我麵前提起了。”
看著韓荻毫不猶豫地離開,宋元夜的火氣又躥了上來,直到韓荻拿了東西出門,門關上的刹那,他氣得差點就把桌上的碗碟都掀了。
“師姐這個時候出去,會不會有危險?”溫如晝擔心。
“不想管。”宋元夜賭氣。
溫如晝不放心,還是給韓荻打了電話。
“我出去找個人,不會很久,你不用管元夜,等他氣消了就好。”韓荻掛了電話就向療養院去了。
韓荻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夏敬升吃了晚飯,正在聽廣播,見韓荻過來,他還是那樣和藹地迎接。
“小荻,你好幾天沒來看我了。”夏敬升像個小孩子一樣跟韓荻撒著嬌。
“最近比較忙,所以現在才抽出時間來看您。”韓荻在夏敬升身邊坐下,和他閑聊了一會兒。
“小荻,你是不是有事要問我?”
韓荻遲疑了一陣:“夏叔叔,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怎麼把舉報我爸的材料交去組委會的?”
夏敬升的神色驟變,眉目裏充斥著憤怒,就好像最初麵對那些追問的記者一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舉報的!”
為了防止夏敬升的情緒繼續激動,韓荻不得不馬上安撫:“夏叔叔,我知道不是你舉報的,我相信你,你不要生氣,是我說錯話了。”
夏敬升劇烈起伏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他拉著韓荻,又變成了那一副懇求她原諒的模樣:“真的不是我舉報的,我沒有舉報沛權師兄,我也不知道那些材料怎麼就到了組委會手裏,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您也沒有委托其他人去送過材料麼?”
夏敬升一直在搖頭:“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做過,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勸沛權師兄不要再賭/球了,我怎麼會舉報他?我真的沒有。”
韓荻正想說話,卻見夏衍帶著祝樂樂來看望夏敬升,而她感覺到夏敬升在見到他們的那一刻,瞬間抓緊了自己的手。
夏衍意外於韓荻的造訪,祝樂樂更是心情複雜。可現在夏衍就站在她身邊,她主動去挽夏衍的手,無視了同樣錯愕地韓荻,笑著喊了一聲“夏師伯”。
夏敬升變得恍惚起來,慢慢靠回身後的枕頭上,還不忘在韓荻幫自己拉被子的時候,低聲重複剛才的話:“真的不是我。”
夏敬升從沒這樣認真地說過這句話,或者說是保持像現在這樣的頭腦清醒,盡管眼中依舊翻湧著那些驚慌焦慮,但韓荻能在這一刻讀懂夏敬升想要傳遞給她的意思——也許不是下意識的自我否定,而是夏敬升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
韓荻隱瞞了這些細節,和夏敬升道別之後就離開了療養院。
回到公寓後的韓荻立刻查起了資料,甚至向俱樂部請了三天的假,沒人知道她去幹什麼,包括最近和韓荻走得很近的段易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