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楊大哥幫忙搬運木材的時候見過楊彪,不過,他不是跟我一組的。楊彪不抽煙,不喝酒,也很少說話。別人開他的玩笑,他也隻是嗬嗬一笑,從來不多說一句話。我們一起幫楊大哥搬運木材好幾天,我和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開始認不出楊彪來了。我不禁感歎,有時候抽煙喝酒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會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這世上有一種人,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善言辭。基本上,要是沒有什麼事,他是不會主動跟人說話的。而跟在我身後的這個男人無疑就那樣的人。
按理說,楊彪是應該告訴我們一些情況的,可我們從學校出來之後,他卻不發一言,我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遇到路滑的地方,我走得慢他也走得慢。
我真是為他著急,我心想,你跟在我身後幹嘛呢?“醫生”都跑前麵去了,你不去給她帶路,她怎麼知道你家在哪兒呢?別說是玲子不知道,我來支教點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得,別計較這些了,還是得走快點把。碰上這樣的人,真拿他沒辦法。
我加快了腳步,向玲子追了過去。
“什麼情況?”玲子看見我們跟上去之後問道。
楊彪還是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玲子是話。
“你趕緊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你還想不想救你老婆。”我急得差點罵娘。
就在我回頭跟楊彪說話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摔了一跤,楊彪趕緊把我手裏的藥箱借走,然後走在前頭。
然而,楊彪並沒有帶我們去村裏,而是走上一條小路。
“楊哥,不去村裏嗎?”我心想,難道他家是單家獨戶不在村裏?
楊彪在前麵走得很急,好像並沒有聽見我的話。
一陣風迎麵吹來,我隱約聞到一股鐵腥味。之後又走了十來分鍾,來到一個窩棚旁。窩棚很簡陋,除了窩棚頂蓋著塑料布,四麵都是敞開的。
幾個女人在窩棚下,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在幹什麼。三個小女孩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跟快要斷了氣似的。
看見我們到來,窩棚裏的幾個女人都散到一邊。
一張簡陋的床引入眼簾,應該是剛剛鋪了沒多久,還隱約聞到稻草的味道。稻草上隻鋪著一張破了洞的席子,席子上是張白色的床單,沾著血跡。床上躺著個女人,應該就是楊彪的老婆,一動不動的,不知是死是活。
楊彪老婆身上蓋著一張同樣破舊的床單,也沾了血跡。
我剛走進窩棚裏,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頓時我感覺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出來。我連忙轉過頭去,卻發現窩棚外不遠的地方停著一口棺材。
我不由得頭皮發麻,心裏挺納悶的,在這怎麼會有口棺材呢?
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時,我不禁害怕起來,拉起玲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