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公安局的刑警隊裏,平時,大家在屋裏坐的站的躺的,橫橫豎豎,嘴裏都閑不住,嘰嘰喳喳,天南海北,時葷時素,有的自豪地吹老婆怎麼怎麼愛自己,有的大言不慚地談自己的豔遇。說得爭先恐後,興高彩烈,唾沫橫飛,口水濺得旁人滿臉都是,惟恐說少了惹人笑話。看誰不說一點,大家就盯著他提出要他也說說,如果不說也不會相信他“正派”,隻斷定他是假正經。就是很少談到案子,因為他們腦子裏裝滿了案子,需要偷閑換換腦子,讓自己在一個個大大小小急急緩緩的案子裏脫出身來,享受一下平常人的鬆閑和慵懶。但是,辦公室裏的警鈴聲一旦鳴響,隨著內勤邊往外走邊交待著案發地點和案情,他們會一個個全副武裝好跟在隊長的身後,並在一分鍾內上了警車,在急促的警報聲中緊繃起全身的每一根神經,神急火燎地趕赴現場。
自從楊名厲出事後,幾乎整個刑警隊的力量都投進了偵破楊名厲這個“襲警搶槍”案了。一個多星期來,外調的外調,守看楊名厲的守看楊名厲,沒聚過一次。坐在楊名厲床前看書的偵察員李先進抬起頭,突然,發現楊名厲動了一下,立即叫了一聲:楊名厲醒了!
李所長立即靠前看了看楊名厲,果然,隻見他吃力地張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後,輕聲地問:“這是哪裏啊?”李玲玲以為老同學這次是死定了,可是,他真的活過來了。
李所長高興地告訴楊名厲,他住在市醫院裏,已經昏迷一個多星期了。李先進也忍不住高興地看著他說:你終於醒了!你如果再不醒來,你這案子可能就要掛起來,甚至要不了了之了,象以前類似的案子一樣派出幾個偵破組調查了一個多星期,還是一頭霧水,沒一點收獲,反正一點證據都沒有,要辦下去也不知道從何著手了。
楊名厲問李所長,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昏迷在醫院裏的。李所長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說:現在還沒什麼好的線索,大家正等著你早點醒來,提供有效地線索,好盡快破案。你好好回憶一下,特別是犯罪分子的情況,還記得多少?
李所長見楊名厲一時想不起來,就有意識地誘導他的思路,笑嘻嘻地看著他問:哪天你有沒有遇上李玲玲?
“李玲玲怎麼了?”楊名厲隱隱約約有點想起來了,但他沒說,反問了一句李所長,他想了解一下專案組掌握李玲玲的情況。
“李玲玲是不是你的同學?最近有沒有見過她?我們想找她了解一些情況。”李所長不自覺地把意圖流露給了楊名厲。
楊名厲慢慢地恢複了知覺,他斷定專案組還沒有掌握李玲玲的確切情況,因此,他不能原原本本地反映案情,否則,他不僅無功,而且有罪。於是,他吃力地說:李玲玲是我初中和高中的同學,好多年沒見過了。但聽那天的聲音,有點象她。可惜隻聽了一句話,不一定準。那一天,當我巡防到一條小巷裏的時候,突然受到了暗襲,隻聽對方說了一句:借你的槍用一下!槍已到了對方的手裏。我一邊大喝一聲:不行!一邊轉身要抓犯罪分子,隻見一個蒙麵黑影閃了一下,就覺得心口一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肯定犯罪分子是個女的?說話的聲音象李玲玲?”一直在旁邊聽沒說一句話的李先進很感興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