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緊閉的後門前,沈莫言無奈地搖搖頭,沿著牆去尋別的入口。行至一處偏僻的角落,叢生的雜草後掩著一個小小的狗洞,正好容她的小身子鑽過。
心下一喜,正打算付諸行動的時候,隻聞身後傳來一聲哭叫:“小姐!!”
沈莫言僵直著身體回過身,卻是左府老管家忠叔在看到她後,瞬時滿麵欣喜、疾步狂奔而來,一把抱起她便聲淚俱下道:“我的好小姐啊,您上哪去了啊,你可知老爺夫人都快急死了啊,大家都在到處找您啊!”說著便老淚縱橫起來。
還不待沈莫言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在老管家的“挾助”下——確切地說是被他夾在胳肢窩裏給橫著帶進了左府。
一路上,府裏都沒見個人影,來到大廳,隻見小丫頭墜兒跪在廳中央,垂淚頓首,一雙小手死死揪著裙角,瘦弱的肩膀因抽噎而聳動;左老爺正坐於上位,麵色凝重,帶著些焦急;左夫人坐在另一側摟著左淩晨掩麵流淚;左淩晨也紅著眼為左夫人拭淚,嘴裏安慰著:“娘親莫哭,妹妹不會有事的,一會兒就回來了。”雖是這樣說,但眼中早已溢滿了焦急。
眼前的場景看得沈莫言心中酸澀不已,才發現,在這裏她也不是一個人,此時此刻,這些為她擔憂操心的人都是她的家人啊,即使身在未知的古代,她還是有人疼有人愛,親情依舊還在啊……
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時候,沈莫言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走進大廳,小聲說道:“爹、娘,我回來了。”
左夫人見她安然回來,上前一把摟住她,焦急地道:“杉兒,上哪去了,怎麼不說一聲,丟了可怎麼辦?”在她身後,墜兒跪坐著回過身來,兩雙眼睛已經紅腫得像兔子一樣,依舊抽抽搭搭的,怪惹人憐的。
還沒等沈莫言開口安慰,左老爺怒喝道:“還知道回來啊?上哪瘋去了?!”
典型的嚴父慈母的關切,雖然左老爺麵容冷峻、口氣嚴苛,卻令沈莫言心頭頓時一酸,而後是一股久違的暖流湧上心頭,她喉頭哽咽著,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定、無所適從的感覺,統統都化作了委屈的淚水簌簌地流了下來,而她也一味地低頭噤聲,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做錯了,對於麵前這位擔心女兒的父親實在是愧疚地不知說什麼好。
見她如此,左夫人連忙將她揉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背,哄到:“沒事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莫哭了啊。”
聽她這麼一說,沈莫言心頭更是湧上了無 數的感動,想開口卻克製不住地嗚咽著出了聲,左老爺見狀,終是不忍心,揮揮手,軟下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今日之事便不追究了,下不為例,聽見了嗎?”
沈莫言乖巧地點點頭,許久才從感動中緩過來,紅著眼睛看向眼前的親人,娘親為她拭淚,爹爹仍板著個臉,卻手下溫柔地拍著她的頭,而一旁的左淩晨正衝她嗬嗬笑著擠眉弄眼,再靠後點,是墜兒小心翼翼的張望和欣喜關切又略帶委屈的目光。
這身邊的人都是重視自己的,雖然是對著左凝杉的愛護,但此時卻是自己在這裏真真實實地感受著他們的關懷,不管怎樣,自己現在就是他們的孩子、妹妹呀!思及此,沈莫言終於放下了心中困擾許久的桎梏,不管怎樣,日子總要過,既然現在是用著左凝杉的身份活著,那就好好體會她的生活,好好替她回報關心這些真心待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