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沉默不言(2)(1 / 3)

我拍著他的肩膀說:“別亂想了,這事兒怨我,如果我不帶她去那,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你瞧,我他媽就沒做過一件好事兒。”

我們倆站醫院樓下的長廊裏自我檢討了半天,小山子突然跟我說:“我進去看看劉老師吧。”

我說:“成,睡了好幾個小時了,這會兒估計該醒了。”

劉老師的精神好了很多,似乎在慢慢走出失去孩子給她帶來的陰霾,可誰也不知那些舒展開的容顏背後是否隱藏了更大的悲傷。

“快來坐啊,小山子。”劉老師招呼著。

“姐。”小山子叫得很親切,“我也有個姐姐,小時候失散了,劉老師你要不介意你今後就是我姐了,行嗎?”

“行行行。”她一連說了三個行,很激動地望著小山子,“真好啊,有你們在我身邊真好。”我站在旁邊微笑著看這一切,老天還是公平的,劉老師經曆了一場災難卻因此多了很多兄弟姐妹,再多的苦難我們今後將一起承擔。我們一定要相親相愛下去,我十分激動地想。

從醫院出來,小山子對我說老萬最近的狀態非常不好,每天胡子不刮臉不洗。

“小蝶最近有消息了嗎?”我問小山子。

“沒有,”他的語氣中透著沮喪,“我常想,如果她在那個地方找到她念念不忘的那場愛情,也算是個完滿的結局了吧。”

“念念不忘的那場愛情?這麼說你知道小蝶去了哪裏?”

“不光我知道,萬哥也知道,其實我們都在麻痹自己,不願意接受事實罷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前老萬不是一直想知道小蝶去哪裏了嗎?”

他笑了,笑容裏充滿無奈:“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說話的架勢像個不想一語道破天機的算命先生。或許青春在贈予我們無限生機的同時也賦予我們許許多多不能說出口的哀傷,有很多時候我們在人群中說說笑笑,沒心沒肺的像個二百五,可一旦人群退去,繁華散盡,我們隻能在自己的世界裏暗自神傷。似乎我們每個人心裏都居住著一座城,它隱藏了太多太多我們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我想他會好的,”我對小山子說,“老萬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但願他知道,峰哥,你知道嗎?我是第二次見他這個樣子,第一次是秦姐離開,他像被人撒了氣的氣球,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不知道這次要持續多長時間。”

“跟他說,我忙完這邊就過去看他。”

“行,”小山子擺著手,“你就安心在這照顧咱姐,萬哥那邊有我呢。”

“辛苦你了,小山子。”

“峰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他下意識地朝天邊望了一眼,“我得回去了,峰哥,那小子還在酒吧的小儲藏室裏關著呢。”

“送公安局吧,犯不著為這種人髒了自己的手。”我特語重心長地說。其實,我是害怕小山子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傻事來。

“這事就交給我吧,道上自有道上的規矩。”他望著遠方,眼神的東西顯得特深邃。

“那行,我不管,可你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兒。”

“我明白。”

小山子走後,我望著天邊那塊被燒得火紅的雲彩,陷入巨大的落寞中,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讓我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校園裏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記憶成篇,不斷相連。我突然想起張冉冉,不知道她那天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

劉老師出院了。出院的那天我找到張冉冉。我說:“咱們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是慶祝咱姐的身體恢複健康。”她言語冷淡地說:“對不起,林峰,我很忙,你們去吧,等我閑下來會去看她。”我聳聳肩膀,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自從那天我擁抱她,她哭著跑走後,她對我的態度就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時候在醫院裏迎麵碰上,她也是很勉強地微笑,然後特慌張地走開。我不知發生什麼事了,無論如何,她的反常讓我覺得心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