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華燈初上之時,一個丫鬟來喚道:“殿下請姑娘到寶雲閣去見他。”
那丫鬟提著粉紅色的銀質宮燈在前麵引路,小徑兩旁串串紫藤花迎麵而來,似乎還帶著隱約的幽香。寶雲閣其實是一座小樓,就在王府後院中燕王居所的左側不遠處。
我走近寶雲閣時,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寶雲閣的廊簷下閃爍著一排繪有龍鳳呈祥的喜字宮燈,上麵繪著群鵲鬧春和富貴牡丹,花團錦簇,五彩繽紛。
進到房間裏,隻見迎麵坐落著紫檀木座,上麵搭蓋著新繡的紅綾子坐墊,形式古雅;鑲有珠翠的“月桂八棱古鏡”,在一對長燈的映照下,迸射出閃爍流光;龍飛鳳舞的大幅彩屏華麗氣派,四周樓窗前垂地的玫瑰紅織錦紗簾,點綴著藍紅不一的各色寶石,華麗雅致;幾盞紫水晶攢成的琉璃柱燈透剔玲瓏,光芒四射。
紅燭高燒,濃鬱的花香隱隱飄來,淡淡的香甜沁人心脾,這一室的炫麗,讓我覺得太過於意外。
如此奢華靚麗,簡直就是皇子王孫新婚的洞房。
我隻聽見身後關門的聲音,燕王走進來,對門外說道:“按我的吩咐都預備好,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來回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抱進懷裏,他輕吻我的臉說道:“蕊蕊,喜歡這裏嗎?今晚我就要你嫁給我。”
原來寶雲閣真的是燕王為我精心設置的洞房。
今晚?他和我?洞房?
我忍不住放聲大笑,也隻有燕王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我在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進了他的洞房!
他很認真的地對我說:“你別這樣笑,你再亂動,傷口可能永遠都好不了。”
我背後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我努力掙脫他,說:“我傷口好不好,根本不關你的事。你把我騙到這裏來,就是要強迫我嫁給你?”
他紫眸底閃過一抹謔笑的神色,灼灼目光注視著我說道:“誰說不關我的事?從今以後,我要你一直都跟著我,日夜都不離開我身邊。”
他的企圖非常明顯,我盯著他,有些害怕而心跳加速,卻故作冷靜對他說:“我今天在花園裏已經對你說得很清楚了,請你放我走,不要逼我。”
他並不回答我,低頭銜住我的粉嫩紅唇,舌尖輕刮著我的貝齒,那狂潮洶湧般的火熱氣息讓我神思迷惘,手足無措,片刻之間隻覺雙頰發燙,他漸漸將那狂熱化為柔情纏綿的深吻,他的緊擁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溫柔的吸吮將我逼近窒息的邊緣,但那熟悉的感覺卻讓我無限沉醉與依戀,我軟軟地倒在他懷裏,完全無力反抗。
直到他不動聲色地加強手上的力量,手指探進我的小肚兜輕觸我胸前雙峰時,那冰涼的觸感才讓我猛然驚覺,自己居然淪陷在他的柔情親吻裏。
我不能沉溺在他設下的情欲陷阱中,我不可以這樣!我驀然清醒,一下推開他說:“你自己說過你不缺女人,燕北和金陵有那麼多美人在等著你寵幸,你盡可對她們予索予求,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他不得不中止剛才的甜蜜舉止,麵上還帶著些火氣,說道:“我就是不放你,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則你休想離開我,你還要我重複多少遍才明白?”
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對他說:“你就是要我乖乖的順從你,對不對?”
他嘴角輕揚,掛著微笑說道:“對,我就是要你順從我,而且是毫無保留的順從,我不隻要你的身子,我還要得到你的心。”
我覺得他簡直就是有病,說道:“你別做夢了。”
他幽深的紫眸泛起一絲厲光,緊盯著我麵容,唇角掀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誚之意:“我是做夢嗎?我剛才那樣對你,你明明很喜歡,為什麼還要逃避?那天在我房間裏,似乎是你主動來碰我的。”
他居然拿我那天抱著他哭的事情來要挾諷刺我!
我氣憤已極,說道:“你什麼意思?是說我主動勾引你嗎?”
他笑得深沉難測,看我那眼神就象看待他即將捕獲的獵物一樣:“你這麼聰明,應該會懂得我的意思。”
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卑鄙!下流!無賴!……”剩下的話又被他狂亂炙熱的吻給湮沒在唇間。
他再次重重吻住我,饑渴而狂野的舌尖鑽入我的口中,我清晰感覺到他對我如火般燃燒的欲望,他的手輕柔撫摸我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吻仿佛具有無限魔力,所有的理性和自製力遠離了我,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意識也越來越朦朧,就象回到喝過被楚王下藥的茉莉香片時的那種感覺。
他想蠱惑起我對他的渴望。
我抬頭看向他,他此時的神情告訴我,他的自製力早已蕩然無存,他想戲弄我,卻迷失在自己的欲望裏。
大幅彩屏之後,是一張垂掛著杏黃色紗帳和流蘇的大床,床褥和錦被都是大紅色的絲綢錦緞,他已經把我壓倒在床上。我的衣裳已經被他扯亂了,露出圓潤的雙丘,他的一隻手撥開我的小肚兜,炙熱的掌心握住我的嬌軟,我發覺他灼熱的視線投射在我半裸的身上,奮力掙紮,叫道: “不要……”
他輕柔地探索著我柔美迷人的曲線,低柔的嗓音回旋在我耳邊:“小野貓,還要反抗我嗎?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我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說道:“那你還這樣對我?”
我伸手去抓他,他這次毫不遲疑點住我雙手的穴道,溫柔說道:“我隻有這樣才能讓你乖一點,不要再壓抑自己的感覺,接受我,我會讓你開心快樂的。”
他將我們的衣服一件件脫下,那優美赤裸的身形就展現在我眼前,我不敢再看他,趕緊閉上雙眼。他抱緊我,低下頭吸住我一隻敏感的蓓蕾,我身上不著片縷,他的手指更霸道更肆無忌憚,伸向我的腿間。我想抗拒卻無能為力,更難抑製自己體內燥熱的焚燒,我心中感覺既羞愧又恐懼,為什麼我能抗拒楚王卻不能抗拒燕王?
我的眼睛被淚霧覆蓋,無助看向他的眼神已經是在哀求他不要再繼續下去。
他低聲說道:“我會愛你珍惜你,但是不會停下來,這種疼本就是男女交合頭一次要承受的,一會兒就過去了,你乖乖的別怕。”
他的話音一落,用力挺身進入我的身體,一陣突如其來的撕裂劇痛讓我隱忍不住尖叫出聲,身子不停顫抖,我和顧翌凡的初夜也是這種又疼又緊的感覺,但是遠遠沒有現在這樣痛。
我緊緊掐住他的肩膀,淚水如雨般滑下麵頰,搖頭說道:“朱棣,你放開我,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看到我痛苦的模樣,深不可測的紫眸中帶著憐惜,輕吻去我眼睫凝注的淚水,溫柔說道:“你別哭,你此刻已經是我的人了,抗拒我隻會更疼。”
我不斷搖頭扭動身體,想擺脫他的糾纏,擺脫那灼熱的痛楚感覺。
他怔了片刻,深不可測的紫眸中蔓延著呼之欲出的掠奪,似乎毫不念及我是初嚐雲雨,不但沒停下,反而加快了律動的速度,奇怪的是,一陣幾欲讓我暈厥的痛苦過去之後,那疼痛卻慢慢的淡化,隨之而來的竟是淡淡的歡愉。
我反抗的尖叫聲漸漸微弱,意識模糊,他出其不意地一次劇烈衝撞,將我推進了火海,我完全失去了自己,在熾熱的欲火中與他一起燃燒墮落……
我氣虛無力地枕在他的臂彎上,聆聽著兩人仍然狂野的心跳聲,他輕撩起我烏黑柔軟的發絲湊在鼻間親吻,目光梭巡著我柔媚嬌軟的身體,低頭淺笑道:“你知道你有多誘人嗎?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控製不住自己。”
他自枕下取出一方潔白柔軟的絹帕,清理著我的身子,那星星點點的淺淡紅色印跡證實著我和他的親密關係,我既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顧翌凡。
我避開他柔情的眸光,滿腦子陷入沉甸甸的混亂,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其實已經解開了我雙手的穴道,而我卻迷失了自己,從激情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擁抱著他的頸項!
他卻不肯放過我,伸手托起我的臉,說:“蕊蕊你別這樣,我剛才是心急了些,但我保證下回不會了,身上還疼嗎?”他的眼神冷峻中帶著柔情,卻模糊得讓人猜不透他現在的想法。
我伸手就去打他,那耳光就正落在他麵頰上,霎時紅腫了一片。我驚得呆住了,他竟然毫不閃避,明天他離開金陵一定有很多王公大臣前來送行,他準備怎麼見人?
我心裏有些慚愧又有些害怕,他挑了下眉,對我溫柔笑道:“我知道你心裏恨我,如果你覺得這樣能讓你開心些,你再打我幾下也無妨。”
刹那間,我被他這抹笑容給懾住了,我以為不會再有任何男人的笑容和眸光能牽動我的心弦。
他專製獨裁,身上還帶有一絲不羈的狂野,他本來就有一種卓越不凡的氣勢。我應該恨他才對,但是我不想恨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的感覺。
我不想再理他,準備起身穿衣服下床,也許他得到我之後會放了我。
他抱緊我不肯放手,說道:“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要去哪裏?”
我冷冷說道:“你不要管!”
他冷俊的麵容在紫水晶柱燈和紅燭映照下,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緩緩說道:“我若是不管你,此時你已經死在別人手裏了。”
我被他緊緊箍住,根本不可能離開他,想到自己穿越而來的遭遇,心中無限感傷,對他叫道:“我寧願你不要帶我回來!你救我回來我就該感激你嗎?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要順著你嗎?”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更加深邃,輕輕搖著頭,發出了一聲歎息道:“我並不是要你感激我,我真心喜歡你,要給你名分,要你光明正大嫁給我,難道我做錯了嗎?”古代的男人根本沒有尊重女性的意識,尤其是他們這些政治地位相對較高的男人,對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是隨心所欲,燕王到現在為止都沒覺得自己有錯。
我說道:“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嫁給你還對我這樣,還不算錯?你如果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你就該對那些死心塌地愛著你的人負責任,不要讓她們為你傷心難過,更不要再去招惹別人。”
他臉上掛上淡淡的一絲微笑,說:“誰為我傷心難過了?我現在要對你負責任,是你在推脫不肯嫁給我。”
他在裝糊塗,我視他說道:“我不是說我自己!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最清楚,你這樣逃避不肯承擔責任,我隻會看不起你!”
他眸光變得有些陰鬱寒冷,說道:“你是在說錦兒對不對?還有誰?”
我語氣冷淡說道:“不擇手段,可以得到很多人。”
他看了我半晌,本來似乎是要發火,卻漸漸冷靜下來,神情又恢複了平靜和溫柔,下床走到彩屏前。等他從那扇屏風後麵走出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穿著袞冕九章的彩衣,手裏還捧著一件花釵大袖的翟衣,對我說:“我們剛才還沒有來得及共飲合巹酒,隻好現在補上了,我來幫你換衣服。”
他自己穿的和手中拿的正是明代皇子親王婚禮時所穿的吉服,他想幹什麼?還要我和他共飲合巹酒,難道他想玩洞房遊戲嗎?
我躲過他的手說道:“你若是想再嚐試一次做新郎的感覺,可以去找那些想嫁給你的人,我沒興趣陪你玩。”
他把我牢牢抱在懷裏,注視我說:“我想娶的人並不多,事已至此,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乖一點好不好?明天我就帶你回燕北去,然後上奏疏給父皇賜你封號。”
我看著他,說道:“我有話要說。”
他親親我的臉,說:“你說吧,每次聽你說話,我都會有意外收獲。”
我說:“我不要封號,也不會跟你回燕王宮去,你有精神氣力做這些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打蒙元丞相。”
他臉色一下就變了,問道:“父皇今天詔命我和三哥進宮才下的旨意,你怎麼會知道?”
我這才發覺我說錯話了。燕王隻是說要離開金陵返回北平,並沒有提過出征蒙古的事情,我心情極度惡劣之下,居然對他說出了未來的曆史記載,卻沒有想到此事現在還是重大的軍事機密。
他的眼中滿是懷疑,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來曆,知道些什麼,在我麵前可以隨意說話,但是以後在別人麵前千萬不可以這樣,如果被父皇知道,我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