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立馬將自己身體內的靈氣往母親身體裏送,她去抓母親的手,可是一如靈體無法觸碰實體一樣,手便穿體而過,她不管那麼多,心神沉入宮蓮中催動靈氣外泄,刹時間,完整體的宮蓮提供的靈氣比起缺失的強了數倍有餘,一下子使得洞內的雪都融化了下去,並且,開始長出新葉嫩芽,萬物複蘇。
地麵的人不知下麵的情況,隻是在另一處開始下撬挖雪。
屠崢抱著任蓮盈打著電話,一直注視著距離五米外的那處方向,他能感覺得到女子就在那下麵,可是一下看到從那處挖出一支綠藤,沿著雪麵一條一條飛射而出,開始飛速地生長起來,這場景,真是歎為觀止。
“盈盈,你在幹什麼?快出來。”
他拍拍懷中女子的臉,可是卻沒有反應。他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什麼了,不得不沉入心神用曾經兩人用過的那種心電感應進行招喚。
“盈盈,別衝動,要是你真找到伯母了,我們才能幫你把她帶出來。盈盈,別幹傻事兒,盈盈,你聽到了沒有?任蓮盈——”
最後一聲,他抑不住緊張地大叫出聲來。
嚇得那邊正挖洞的人都看了過來。
他不得不輕咳一聲,佯裝低聲跟任蓮盈討論的樣子,繼續在心中呼吸女子。
終於,懷中的人兒抽著一口氣,回了竅,可是一睜眼時,卻滾落兩串淚珠子。
“盈盈,怎麼了?”
他想到什麼,撥開了她的衣領,就看到了那朵已經完整的宮蓮,知道她果真是找到了那塊斷瓣。
“媽媽她……”
“伯母她的遺體終於找到了嗎?!”屠崢也很激動,想當年,他們驚動了整個西南軍區,連同他們屠家軍,都派了幾支部隊輪流搜索整個大雪山,依然是沒有找到人。
老向導忙走了過來,“姑娘,你找到你母親了?真的嗎?哪,真是老有眼,青芙姑娘,你在之靈可以安息了啊!”
老人一下子匍匐在地,向著東方太陽的地方,行了一個大大的叩禮。
任蓮盈抱著屠崢哭起來,“崢哥,我……我叫不醒媽媽,她還在睡覺,我叫不醒她,我叫不醒她……”
“乖乖,我知道,那我們一起叫她。目前先得把咱媽救出來才成。”他知道她這麼多年終於找到母親,情緒激動,又哄又騙著將人失到了一邊。在指引下,眾人又換了一處下撬子,開始挖了起來。
那時候,周人的關注點都落到了哭得像孩子的任蓮盈身上,以及胡子正大力下鏟的那個樹洞,韓笑在一邊叫著心,丁暢正放儀器勘察周圍的地質情況。
屠崢突然接到了來電,走到一邊接起,就聽到了自家的隊伍裏傳來的最新敵情,聽到遲昊在西北無人區的老巢終於被繳滅一空,十分高興。
然而,當他回頭的一刹時,看到老向導和姑娘話的後方,一下竄出一道人影,手上的匕首閃著寒光,直直地朝姑娘的後背紮去。
“該死的!”
他迅速撥出腰間的槍,朝那人射出。
砰——
一聲震價響,蕩出極遠,驚得樹上的雪都漱漱地落了一地。
任蓮盈隻感覺一道晶亮的光擦過眼尾飛走,就被一人撲倒在地,那人似也是驚愣了一刻才回過神來,一個大力將身上壓著的人狠狠推開就朝邊上滾了三滾。
“任蓮盈,你休想逃!”
那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聲,在這清泠泠的寒凍地裏,尤聽得恨意絲絲入扣。
任蓮盈撐起身,便看到爬在雪地裏的孫寶荷正登著雙腿朝她撲飛過來,她又朝旁邊滾了一滾,孫寶荷沒有撲中,一邊在身上摸索什麼東西,一邊咒罵著推開要阻攔她的老向導。
其他人見狀都紛紛朝任蓮盈這邊衝,可“砰砰”兩聲響起,就有子彈在眾人腳前飛濺揚起片片雪沫子,嚇得眾人紛紛住了腳。
“站住,你們誰敢靠近,這子彈可是不長眼的!”跟在孫寶荷身後的陳東東舉著一把長槍,那子彈可不少,刹時嚇住了其他所有人的腳步。
屠崢已經擋在了任蓮盈的麵前,手槍指著孫寶荷和陳東東,道,“我必須得提醒你們一句,要是你們再這樣胡亂開槍的話,肯定會……”
“你們就死定了!”孫寶荷哪裏肯再給屠崢話的機會,剛才刀子被屠崢一槍擊飛了,現在她隻能用槍了。
之所以用刀子,她就是想讓任蓮盈如當初被車撞、被病毒侵噬一樣,痛苦地死去。隻是給她一槍,實在是太便宜她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痛苦了。可惜,竟然被屠崢給擋去了那一刀。
“你們是打算跟我們同歸於盡的話,大可以繼續開槍,試試看會不會把雪崩招呼過來!”屠崢整個人都冷到了極點,渾身緊繃如頑石般,以雙眼鷹隼般地盯著眼眼孫寶荷。
之前警察出動還是撲了個空,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追到了西南雪山這裏,想要傷害他心愛的女?!
“同歸於盡,對,反正我回去也要坐牢,還不如現在拉著你老婆跟我一起共赴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我也值了。嗬嗬,新婚燕爾,就生離死別,屠首長,那感覺一定非常爽的吧,對不對?”
陳東東一聽就慌了,“寶荷,別做傻事兒,我們還可以一起離國,他們沒法把咱們怎麼樣的。我們還有……”
“你閉嘴!”孫寶荷心頭暗罵陳東東這時候犯什麼蠢,居然不懂自己隻是在演戲罷了。
然而,就在她一個側目間,屠崢做為身經百戰的特種兵,最會拿捏作戰時機,僅是這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他迅速發動襲擊,一把甩出了手上一直抓著的那把雪沫子,雪沫子已經有部分化成了冰坨子,正正打在了孫寶荷的眼睛上,疼得她低嗷一聲,就扳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刹時,孫寶荷也不管不顧,對著屠崢和任蓮盈就連放數槍。
同時,胡子等人也搖出了槍對著陳東東打去,陳東東一把撲倒了孫寶荷,一摳動扳機就是一排火力掃過去,砰砰砰的一連七八發在地上打起一片雪泥,濺得老高,那子彈掃過之處正好就是胡子剛才挖掘的地方。
“不好,快,快過來。”
老向導似是看出了什麼,朝胡子等人大叫著,胡子起身一把將手邊的瘦的丁暢給扔了過去,丁暢借機滾了幾圈兒,卻中了一槍。
老向導見狀,手一揚將自己的那個跟了多年的老煙杆子扔了出去,在這種時候人就習慣打會移動的物體,於是陳東東反射性地對著那煙杆子打了出去。胡子借著這個空檔就拉著韓笑挪到了老向導的位置。
老向導方才鬆了口氣兒,這方抬頭尋找屠崢和任蓮盈,這不看不好,一看就嚇了一跳。原來剛才為了躲避孫寶荷和陳東東,兩人挪到了胡子挖的那個洞邊了。
哎,老向導暗叫一聲不好,那裏正是最危險的地勢哪!下麵肯定有樹根洞,要是不心掉下去,還不知道會落到哪個冰隙裏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屠崢趁著剛才陳東東被煙杆子吸引時,就放了兩槍,打在了陳東東的持槍的手下,一下子將人打回了地上。
當然他可以就地槍斃了這人,不過這麼就讓他們死了,也確實太便宜他們了。他很清楚那孫寶荷剛才動刀子的用心,心中更狠!
孫寶荷一看這突襲的優勢已經被對方的專業水準消去了,心下又急又氣,就在自己身上和陳東東身上一陣亂摸,就摸出一顆手雷樣的東西,想都不想,就扔了向了屠崢和任蓮盈的方向。
轟轟——
兩聲震耳欲襲的響聲後,要是隔遠了看,就能看他們這方濺起兩片高高的雪沫子,朝四周飛散而出,響聲回蕩在整個山林間,再一次震下無數雪沫子。
這響動使得已經走到近前來的遲昊的那班人馬,都直抹臉上掉的雪沫子。
有人就擔憂起來,“頭兒,這一定是那兩個鬼在胡亂開槍扔炸彈啊!再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把雪崩給驚一上來的,咱們……”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雪崩下來,四下裏都是樹木,除非他們能爬到樹尖尖兒,可惜他們又不是猴子哪有那麼好的身手,怕是不到半路就被雪給吞掉了。
“不如咱們就此打道回府,就跟三爺……”
正話間,那頭兒的布話機就響了,沒想到遲昊已經趕了進來,正在用無線電跟他們聯係,確認他們的方位,要趕來這裏殺了屠崢。
一聽那邊已經打了起來,遲昊喝了一聲,“別讓那兩孫子把人先給我弄死了,老子今要幹場大的!聽到沒!”
“是是是!”
這邊的人哪還敢想別的啊,退回去碰到遲昊立馬就是一個死,往前走還有一線生機呢!也許雪崩還沒那麼快到來,他們趕緊去控製局麵才是。
而追在他們後麵的孫瑞的人馬,有個特別機靈兒悄悄跟在這群人身後,聽到了遲昊的通話,嚇了一跳,忙退回去給同伴們報告消息,他們來本就是幫忙的,可不是為了來當亡命之陡的。
孫瑞一聽,也嚇了一跳,“遲昊也去了?!已經開始打起來了?那……這樣,你們別跟遲昊他們正麵衝突,盡量從旁幫忙,不管怎樣,自己人別再有傷亡。另外,要是情勢不對,可以留下些裝備和武器給他們,你們先撤也行,到時候讓任蓮盈知道你們是我的人,這個人情咱們也賣是送到頭了。”
孫瑞的人聽罷,也鬆了口氣兒,應下後,便行得更隱密了。
話任蓮盈這邊,兩聲爆炸後,也著實讓他們懵了一下。
“哎呀,糟糕了!”
老向導抹過滿頭滿腦的雪泥沫子,剛抬頭看向屠崢和任蓮盈的方向,就聽到哢嚓一聲斷裂響,那方的大樹就倒了下去,接著那大樹連著的根係就牽拉著旁邊幾棵大樹一起,帶動著地麵,一片摧枯拉朽般的震動下,就塌出了一個大大的裂隙,將這片地貌的真麵目徹底顯露了出來。
“媽媽,不!”
在剛才的爆炸中,母親落下的那個大大的樹洞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母親就靜靜地躺在那裏,她回身想去夠住母親,沒想到變故來得那麼快,整個洞體都在坍塌,本來腳下還有些泥土可支撐,就跟被那倒下的大樹拉扯著發生了鬆動,跟著母親的遺體也跟著往下滑落。
她大叫著,不管不顧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母親的身體不鬆手。
“盈盈,別……快鬆手!”
屠崢回身隻攥住了任蓮盈的一隻胳膊,他的另一隻手攥著一根粗粗的樹根。可是隨著那些樹木連根綴土地一同往下倒塌,他抓的這老根也是遲早的事兒了。
“不不,我要帶媽媽回家,帶她回家。她待在這裏已經夠久了,她該跟我們回家了。我不要再跟她分開,我不要!”
任蓮盈又急又怕,哭得眼睛雙睛模糊。她心念一動,釋放出所有的蓮華之力,濃烈的蓮香一下子彌漫四周,使得那些斷裂的老根迅速長出來深深紮進了泥土裏去穩住自己的身形,同時還有無數的細藤如雨後春筍般從土裏鑽出來去牽拉住那些要破土而出的老根。
屠崢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便看到本來下塌的那處老根正托著他們慢慢上升,升回了地麵。
地麵的融雪一下子消失了,露出一片黑色的泥土,土中迅速升起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將他們穩穩接住了,就算摔下來可也一點兒不疼。
然而下一刻,他就嚇到了,因為釋放出如此大力量的女子臉色一下子蒼白如雪,氣若遊絲。剛才那摧枯拉朽般的強大自然力,哪裏是一個人類可以抵抗的?!
他忙將女子抱過,可是她還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角,眼底浸出一串串的淚水,嘴裏喃喃著的都是幼年到現在的執著——不想再失去,眼睜睜地失去!
“哈哈,還真是對不離不棄的野鴛鴦啊!老娘現在就送你們一家三口,一起上西吧!”
孫寶荷看到屠崢和任蓮盈竟然沒有被炸死,還有莫名其妙的力量將他們救了回來,兩人還吻成一團,又驚又氣之下搶過陳東東手上的長槍,拉起了槍栓,對準屠崢和任蓮盈再次摳動扳機。
“嗷嗷嗷,嗷嗷嗷——”
沒想一團白毛飛撲過來,一口咬向她的臉,她嗷地一聲大叫,感覺自己的眼睛被什麼東西戳中,連著那處眼皮子的肉就被兩隻鉤子似的東西,生生地撕扯開來,血瞬間染紅了眼睛,她還是狠狠地扣下了扳機。
嗒嗒嗒嗒——
一片槍聲中,子彈打在了黑泥上。
韓笑拿起槍,對準了孫寶荷的眉心就是一槍。
砰——
孫寶荷一下倒在地上,但身上卻被陳不東壓住了,原來這一槍他替她擋了。她叫了一聲,陳東東悶哼著抬起頭,口中卻吐出血來,對她笑。
“寶荷,我……我總算保護了你,一次。可是對不起……我,我恐怕……恐怕又要失約了……沒法……沒法帶你去……國外……我……我都叫我媽……幫我們……準備了婚禮,我想……想娶你……”
完這些話,陳東東頭一偏,倒了下去。
孫寶荷尖叫出聲兒。
但很快就被後麵傳來的一片槍聲掩蓋住了。
“隊長,遲昊的人來了。”丁暢拿出了掌上電腦,他們安置在林中的電子掃描儀,一下子將來人的情況掃描清楚,“這一隊有十八人。”
話的空檔,幾人終於聚籠在一處泥包之後。
“這,這,真的有追兵啊?”老向導嚇得縮回了脖子。
屠崢就把一把帖身用的槍塞進了老人手裏,道,“老爹,盈盈和我媽就交給你了。你們躲在這裏,等我們引開他們後兩個時,你再拉開這個信號彈,就會有人來接應你們。我來之前已經通知了西南軍區那邊,盈盈他大舅會派人來救她的。”
“那你們……你們才四個人,怎麼能跟他們十幾個人鬥啊?”
老人一把拉住了屠崢,滿眼都是擔憂。
屠崢和胡子等人一笑,胡子拍了拍老人的肩,“老爹,對不起啊,讓你碰到這麼危險的事情。不過你放心,那十幾個人都是菜鳥,根本不算啥,憑我們四個綽綽有餘了。總之,你和嫂子藏好就是。”
完,四人迅速消失在了雪林中。
很快,槍聲響起,那些追殺而來的人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老爹見著差不多要安全了,卻也知道不能在原地這麼待著,這些響聲很快就會招來雪崩的危險,可看著兩個女子,他心下又犯難。想了又想,怎麼也不能讓那個當年的女子再繼續留屍荒野,這孩子拚了命才將母親的遺體找回來,他也不能讓她失望了。
老向導找來帳蓬,打好繩結,將兩個女子兜在帳蓬裏,一步一步地拖著往回走,想著盡量要離雪山越遠越安全,並且,還不斷尋找合適的掩體,萬一他托不動了,也可以躲在更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那時候,任蓮盈突然耗去大量的蓮華之力,整個人兒飄在宮蓮上恢複精力。幸而這前屠崢離開時給她渡了不少靈氣,沒一會兒她就恢複了神識,但心裏還壓著失去母親的傷痛,怔怔地沒有回神兒。
直到一聲輕輕地呼喚,似乎在蓮鏡裏響起,她張開眼睛四處尋找,就見到一抹虛幻的身影在眼前微微拂動著,慢慢幻出母親的麵容,雖然很淡很淡,她還是叫了出來,直直撲向母親。
可是,還是撲了一個空。
“盈盈,我的蓮花,你長大了啊!”
女人似乎露出了一個盈盈笑容,可是卻並看不真切,飄渺幽忽仿佛一吹即散的幻覺。
任蓮盈撲了幾次沒撲到,急得哭了起來。
女人似乎蹲下撫了撫她的頭,道,“傻丫頭,怎麼都長大了還這麼愛哭鼻子。”
“媽……”
“哎,媽媽在這裏呢!別哭了,聽媽媽話啊,媽媽的時間不多了。”
“媽,你別走!”
任蓮盈一下抬起頭,殷殷切切地望著虛無飄渺的女子。
女子抬手撫撫她的頭,雖然觸不到,可是那種溫暖的獨屬於母親的溫柔和氣息,她都能感覺到。
“盈盈,你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了。媽媽很高興,還能這樣子再看到你。媽媽的心願就足了。”
“不不,我是長大了,可是我……我身上還有可怕的病毒沒有解除。媽媽,你回來,幫我解毒啊!我知道你……”
“盈盈,你的毒,隻要找到月光草就可以解了。這種藥草,當年我差一步就能找到了。隻要在晚上,你打開蓮眸……盈盈,你聽媽媽,這宮蓮是會家的祖先傳給任家的一件佛寶,本來普通人是不可擁有這樣的寶器的,因為普通人的身體、壽運,都不足以承載這件寶器所帶來的超過凡塵命數所能承載的力量,所以若是掌握不得當,常會因此招來不幸。這也是媽媽在損命的那一刻,突然想通的。所以在使用它的時候,你一定要心而克製,不可再像今日這般莽撞,懂麼?”
“媽媽,我知道了。”
“這宮蓮是用來勾通我們這個凡塵與佛國的一把鑰匙,取用之物不可貪多,恐你無法掌握其力量而遭到反噬。貴在精!”
“嗯,我……我來的路上采了不少藥草,那個……我會還回去一些。”
女人看著女兒微微露出的嬌態,神色柔和無比,目光都是寵溺,“沒有關係。現在你身邊有一個擁有強大靈氣的人,他的氣運本也不太融於這個凡塵,但因有你的氣運調劑,反而可以互為利益,綿遠悠長。”
“媽,你的是崢哥嗎?那個……我已經跟他結婚了。”
“崢很好,你們要好好在一起,你要多聽他的話,切不可再任性妄為,讓他為你受傷,你也難過的是不是?”
“我知道。那媽媽,你能不能……我看你的身體還好好的啊,如果可以,也許,也許我可以用蓮華的靈氣渡給你,隻要你的靈體重新修好,蓮露也可以修複你的身體,這樣你就可以重新……”
“傻丫頭,寶器再好,也不可能逆改命,那樣宇宙的規則被打破,會遺禍人間的啊!宮蓮隻有一朵,它隻能護一條性命。當年我雖開啟了宮蓮,可是我的肉體失去了救援的最佳時機,所以我隻有將宮蓮送到你父親手中,交予你。”
“媽媽,不要……”
話間,女人的影像也越來越淡薄。
“盈盈,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重新站起來,去找到月光草,救你自己,還有屠崢,還有那位老伯,離開大山,回你父親身邊去。告訴他,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嫁給他,讓他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媽媽……”
任蓮盈再一次撲上前,母親的最後一絲靈息徹底消失了。
其實她很清楚,若不是自己之前大量釋放自己的力量,想要救母親回來,才喚回了母親遺留在那塊斷瓣中的一絲靈息,這已經是最後一縷母親最執著的思念了吧!
母親早在十多年前已經過逝了,而今能再見到一麵,還能跟她話,近況,已經是她奢求來的奇跡了。
當任蓮盈睜開眼時,卻是一片黑壓壓的空。
“呀,丫頭,你可醒了。”
“老爹,現在……”
“暴風雪來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也隻能走到這裏了。幸好你醒過來了,我看看時間啊,你老公,過兩個時就可以拉求救信號彈了。你看……”
老向導將手裏那顆信號彈發射槍給了任蓮盈,任蓮盈看了看手表,距離她昏迷過去,其實才過去三個多鍾頭,可是看眼下的情形,他們已經不在之前那個地方了。看樣子,老向導拉著她和母親的遺體走了不遠的路,這讓她很內疚,迅速振作起了精神。
“老爹,你要暴風雪了,這時候要是打信號彈的話,我大舅他們也沒法過來營救我們啊!”
“那是。想當年,那麼多部隊夥進來找你母親,也都是铩羽而歸。而且就算他們進來了,我怕這麼大風雪,他們也會有極大的危險。”
任蓮盈想想,“那老爹,我們繼續往外走,你看成嗎?媽媽我來拖。呀,這個是我們的帳蓬吧?”
老向導笑了笑,“咱們這趟不就是為了找你媽媽嗎?!現在找到了,當然一定要帶她回家才成。來,叔幫你,兩個人使力快些。”
任蓮盈找來了睡袋將母親的遺體斂了起來,沒想到的是,她回去找睡帶時,竟然在那片翻起的樹根邊,發現了一株泛著銀光的花朵,花朵呈哈喇狀,細細的花芯靜靜地向空中吐出粉藍色的瑩光,完全不受四下的風雪影響,婷婷玉立,仿佛雪中妖。
月光草。
這是媽媽送給她的禮物嗎?!
她默了一一默,立即掏出隨身帶著的采集盒,將月光草收了起來,與母親放在一起。
兩人頂著風雪,又繼續往回走去。
……
那時候,顧州等人已經到了進雪山的那個路口。
負責偵察的兵很快回來報告,,除了顧州派出的救援特種隊一隻,先後大概有四撥人進入雪山。
這個情況頗有些複雜,排除他們知道的,還有兩撥人是幹嘛,就有待商量了。
本來眾人立馬要進山時,卻被他們的向導阻止了,向導山裏已經鬧起暴風雪了,他們這時候進去不但救不到人,還可能害搜索隊全軍伏沒。這可不是他們來此的目的,勸他們等暴風雨過了再進去不遲。
顧州一聽就甩了撂子,“胡什麼!我們進去救人就會喪命,那等著咱們救援的人怎麼辦?他們在暴風雪裏不成了必死無疑,那還要我們當什麼救援隊!偵察兵!”
陸盛喆也勸了顧州,“大舅子,向導的沒錯。我想盈盈和崢沒有那麼笨,肯定會想法子自救,等著咱們救援的。不如……”
“不可能。救人如救火,要是怕這怕哪,還需要我們當兵的做什麼。我可不想當年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已經沒了一個妹妹,家裏就隻有盈盈這一個女娃子了。我當初你們就不該把她交給屠崢那個臭子,要是讓我看到他,非給他一頓排骨吃。我管他是什麼少校,什麼元首的兒子!”
哢啦啦一陣骨節崩響,軍長大人雷厲風行,幾個命令下去,整個部隊迅速做了防風雪的準備,朝雪山方向挺進。
雖如此,整個部隊的行進速度還是慢了不少。
……
一路上任蓮盈聽老爹講了之前屠崢離開時的情形,想到之前屠崢偶時會露出的愧疚之色,知道他是拿自己當成了誘餌,故意吸引住了遲昊的注意力,這下遲昊要真是趕來狙殺他的話,那麼也許是發現了自己被調虎離山的真相,來報複了。這一戰,凶多吉少,他為了她的安危,隻能忍痛將她交給了老爹吧!
不管怎樣,她也並不怪他。隻是擔憂他會不會遇到更大的危險,會不會這就碰上奶奶的那個“死劫”呢?
如此一想,任蓮盈就著急了,腳步也不由邁快了一些。
然而,暴風雪比他們想像的來得更快,最後實在走不動時,老爹尋了一避風的矮土堆,暫時休息一會兒。卷毛縮在任蓮盈的心口,低低嗚咽著,的身子卻像個火球兒似的,給主人取暖。
借著這一刻休息的當口,任蓮盈弄了一滴蓮露和和著雪塊含在了嘴裏補充些許能量。然後放出了神識,借著這遍遍地的雪花,竟然一下子飛得老遠,察看他們所在的位置,並且尋找屠崢等人可能的位置。
沒一會兒,真讓她看到了火光忽閃的一片叢林,那裏有人影不時晃動,槍聲不絕。
她迅速穿梭在叢林間,尋找屠崢等人,可尋了半晌也沒找到,隻發現一邊帶槍的人可真不少,約約數來大概三四十人。看他們的樣子,就不像是好東西。
“三少!”
突然她聽到有人叫這個稱呼,驚訝之下遁著那人的方向找去,一下子看到了火光中那張邪佞陰狠的光頭臉,遲昊似乎有什麼感覺,突然朝她的方向盯過來,嚇得她一個倒抽,神識倏忽之間被彈了回來。
該死的!那個遲昊始終帶著那個陰沉木的護身符,陰氣太重,她之前的損傷還沒完全好,這會兒就刺得她頭疼。
“姑娘,有人來了,心!”
話間,竟然真見有火光一閃一閃,朝他們這方靠近。
任蓮盈想到剛才看到那麼多人,立即捂住了懷裏的卷毛的嘴巴,示意老向導一起躲進了帳蓬裏,利用她的靈力讓四周的雪迅速將他們埋了起來,半點兒看不出來。
而那手執電筒的人慢慢靠近時,並沒有發現他們,就一直往前走了。
任蓮盈再次放出神識,查看那些人的身份情況。
這幫人穿著還是便服,與之前遲昊那批人的樣子感覺有些不同,不知道是敵是友。
恰時,那些人停下腳步,似乎也被風雪阻攔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前進,便討論起來。任蓮盈很快聽出,他們竟然是孫瑞派來救護他們的人。沒想到那人還真到做到,要知道這會兒這麼大風雪,也算仁致義盡了。
任蓮盈便先放了卷毛出去,那些人看到後,果然認出是她的寵物,將人帶了過來。
那些人看他們突然從雪堆裏冒出來還嚇了一跳。
為首的那個白臉男人忙出了自己的身份,按孫大少的命令,她可以提任何要求都會盡力滿足她。
“我沒什麼要求。就是想帶我母親的遺產回去。”
任蓮盈朝眾人示意,眾人看了看那具睡帶,點了點頭,便有兩人上前,打開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將人擔上便朝前走去。
任蓮盈見狀心下一暖,沒想到他們準備得還挺周到。
一路上,那為首的人又暴露了一些當前的情況,任蓮盈聽罷嚇了一跳。
“你什麼?遲昊帶了百多人來圍剿我老公,還有百多隻槍?”
剛才她在那密林裏粗略看了看,不過五十來人,心想當初陳風跟她吹他們的戰績是以一敵十。她想他們現在四個人,在叢林裏對付三四十來個普通打手,應該不難。可現在聽有百多人,還有那麼多武器,以屠崢他們的武力值那就太危險了。
“姑娘,咱們還是先出去吧!相信你老公他們借著風雪,應該能躲上一時半會兒。到時候咱們能找到救援,內呼外應,應該能救他們出來。”
那帶頭的人很擅長察言觀色,當下看出任蓮盈的猶豫,勸道。
任蓮盈知道,還是不舍地回頭望了望那個方向,低低應了一聲,更加快了腳步。一行人走了沒一會兒,驚訝地發現這姑娘的氣勁兒還真不,竟然絲毫不輸他們這些大男人,本來他們還擔心找到人得抬回去呢,所以才準備了個擔架來著,沒想到最後擔架卻是用來抬姑娘的親媽。
一行人走了一陣兒,卷毛突然從任蓮盈的胸口探出腦袋來,嗷嗷叫了兩聲兒。
任蓮盈默了下,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晚上八點了,肚子也餓了。便上前問那白臉男人有沒有吃的,想歇一會兒吃點東西。
白臉男人想了下,看看這裏有女人還有老人,而且自己的隊員為了搜索她們也勞累了一整還沒怎麼休息,便招呼幾暫時尋了個背風的地方休息下來。並且把他們帶來的高熱量食品,分給了任蓮盈和老向導。
任蓮盈給卷毛喝了口水,家夥突然扭頭就朝著一個方向要嗷,立即被任蓮盈掐住腦袋,“噓,別打草驚蛇。”
白臉男人也注意到了她這邊的動靜,暗地裏朝同行的另五個夥伴打了個眼神和手式,讓眾人心周圍。
半晌,任蓮盈將卷毛放了出來,家夥一下地就跟箭似地往一個黑暗角落裏衝了出去,嗷嗷嗷的一下撲進那樹影就嚇出一個人來。那人手裏還拿著一隻槍,對準任蓮盈就摳動了扳機。
任蓮盈卻沒動,就聽“哢嚓”一聲空響,其實已經沒子彈了。
“任蓮盈,我殺了你!”
衝進探照燈影裏的女人,半張臉糊在雪裏,麵目全非,咋看一下還有些嚇人。她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宛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女羅刹。
任蓮盈朝旁邊輕輕一閃,就躲過了孫寶荷的撲騰。孫寶荷爬起來,又撲,還是撲空了。她咒罵著又爬起來,很是契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