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儀聞言不禁擔心起來,沒想到她傷得如此之重,心下暗暗自責,自己誰得昏天黑地竟然沒有去探望仙子,當真該死!
詹勳業道:“師姑娘一心悟道,關乎天下,如此胸襟令人欽佩,但又何苦如此執著?這般境況亦是徒勞,反而白白送了性命豈不枉然!
如今形勢驟變,魔教雖危及江湖血雨腥風,我等武林人士尚可製衡,隻是適才收到消息,安祿山的叛軍已經控製黃河北岸大部,連取奪下魏州、並州、荊州、冀州、晉州等十四個州縣,現已渡過黃河,直逼東都洛陽。
朝廷奸臣李林甫被人行刺歸西後,本想就此天下得以安穩,熟知皇上昏庸,竟任命揚國忠為相;他自持乃玄宗寵妃之兄,剛愎自用,專橫跋扈,對公卿頤指氣使,搜刮民脂民膏,持勢奢侈腐化;又擅權弄法,朝廷忠臣罷免的罷免,抄家的抄家,比之李林甫更甚!”
李子儀聽到戰局不由駭然一驚,自己浪跡江湖數月沾染了江湖風氣,又穿插在佳人與悟劍之間,每當想到內患叛黨總是一念而過,此際急問道:“如今洛陽主將為何人,屯兵多少?”
宋燁道:“主帥為河東節度使李光弼將軍,河南節度崔光遠、淮西節度魯林遠分別為副將,共同鎮守洛陽。安祿山主力乃騎兵,聚集了西突利殘部、室韋、等北方凶悍的遊牧部落,叛軍雖雜卻指揮有素,勢如破竹連戰連捷,實非唐軍之所能敵,此際叛軍亂黨二十餘萬正強攻洛陽,依我看來時日不多矣。”
李子儀倒吸一口涼氣,回憶起父親曾告之自己當今朝中將領中以安祿山武功高深莫測,卻很少在眾人麵前露手,可見其深藏不露,狡猾奸詐以惑世人,他曾自詡“大唐第一武將”當真必有真才識學。而三年前自己曾統領過朝廷軍隊,深知唐軍的懶散渙慢,缺乏戰鬥力,根本不是叛軍之敵。驀地念一一事,忽道:“不好!”
在場幾位武林前輩齊相怔望於他,不知是何大事?隻見他臉色凝重,當非恫嚇虛言,東槍詹勳業不解問道:“何事如此之重?”
李子儀道:“幾日前我曾夜入將軍史府,不經意間聽到史思明與諸藩邦密謀,安祿山長子安慶緒親口與回紇,吐蕃等臨邦謀劃出兵的路線以及版圖的分割,看來不久就會出兵,三麵夾攻唐軍,一舉顛覆大唐朝廷!”
眾人“啊”的一聲,顯然感到大事不妙。江湖與朝廷雖素無交往,江湖中自有江湖的規矩,大多武林中人乃閑雲野鶴,孤芳自賞,不與朝廷公卿為伍。但此際關乎天下動局,如被外敵侵入,遭殃的還是黎民百姓,不由得擔憂起來,正道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議論良久,仍是愁眉莫展,夜已入深,惟有暫且擱置一旁從長計議,當即各自作別回房休息去了。
李子儀放心不下仙子的傷勢,快步來到東廂師馨悅靜修的房門外。此刻掛心佳人,竟忘了已經深更半夜,獨處一室男女有別。伸手握上門環,輕輕一旋,房門竟沒有關上木栓,當下心無雜念應手而開,旋即邁了進來,把門掩好。
一步一步輕聲靠近香塌,床頭幃帳低垂,隱現師馨悅的嬌軀橫躺在床上,粉色絢麗女兒家用的被子遮住下身的紫霞繡裝,上身沒有穿外衣,隻是一件貼身的玲瓏裳,前領口的蝴蝶扣微微鬆開著,露出胸前雪白無暇的粉頸和部分細嫩亮滑的豐挺胸肌;再往下是一塊粉紅色的肚兜兒,露出邊角,令人想入非非。
彩紋木簪係束著的秀發大部分枕在頭下,隻有零星幾束貼在臉頰;美眸緊閉,俏臉閃爍著聖潔的光澤,淡紅的清唇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嗬氣如蘭。
看得李子儀心湖澎湃,當真想爬到床上鑽進溫暖芳香的被窩,一親芳澤。腦海間不斷地問著自己:“子儀啊子儀!你是否也能把她納入群妻的行列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