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圓月依舊不疾不徐,正如尚進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龐。無論眾星捧月之時,還是在這烏雲蓋頂之刻,它總是那般的從容,而後一步一步的邁開腳步,向著它早已定好的方向。
賈義呆呆的望著天際,他有些失落,也有些迷惘,沉吟了許久照顧好,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曆史。有眾星捧月時的光輝歲月,亦有烏雲蓋頂時的灰暗與絕望,但這些終究無法攔著那輪圓月的腳步。這使得他想到了一些事,那些事都是些尋常的小事,若是在平時,這些事他是絕不會記起的。
多少年來他一直口口聲聲說巨龍寶藏了已經存在了千萬年,但他從來不知道巨龍寶藏究竟存在了是萬年還是千年?或許不到萬年吧,人們常習慣說是幾千年前。可在三個月前的一個寒夜裏,尚進曾與他談過,巨龍寶藏的存在距今是一千九百九十二年。
尚進憑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他們尚家早在巨龍寶藏出現之前已經存在,尚家乃八大後裔的家族,一直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在這一千九百九十二年的光陰裏,他們又見了多少新星升起或是隕落呢?於是這就是曆史,這就是平靜的理由。
賈義突然覺得他以往求的諸多珍寶就如垃圾一般,因為真正的寶藏是曆史,是底蘊。這是到了今天他才明白的道理。
他現在想要的是那種曆史,正如天邊正在升起的圓月一般。但現在他隻能算是一顆伴月的星,於是他首先要成為最耀眼的伴月星,正如此刻天際圓月的身側最亮的那一顆。
他看了看一旁的佘拓與柳青玄,這二人一個呆傻,另一個高傲的讓人討厭。於是他覺得自己成為那顆最亮的星並不難。
佘拓似是感受到了賈義的目光,便轉過頭來向賈義看去,賈義卻哼了一聲,而後閉目,默默的開始恢複自己的真元。
佘拓討了個沒趣,他有些不懂賈義忽冷忽熱的態度,就好比巨龍寶藏開啟之時,那時枯木宗剛被逼走,賈義就極其熱情的去拜訪了他,並對他說了很多熱情的話。而現在的賈義又是對他愛答不理的,這讓他很困惑。於是他想:“我這個朋友或許有很多煩心的事吧。”
“尚進大人說,星空之巔能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未來,可為什麼我什麼也沒看到呢?”佘拓呆呆的望著東方的天際,那裏有一輪圓月正在升起。佘拓覺得,如果真的能看到未來,那麼隻能是這片天際。因為這片天際,尚進和賈義都看過,並且得到了一些答案。
於是佘拓狠狠的盯著那片天際看了很久,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看到。於是他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自己太笨了?隻是他這個念頭剛一升出,立刻又被自己否決,他這樣對自己說:“我佘拓天生神力,力大無窮,天賦異稟乃修煉的絕佳天才,怎麼能說是笨?”
隻是下一刻,佘拓又開始歎息,他望著那輪明月忽然想到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這樣的良辰美景之中,那個混小子是不是正在月下陪著姑娘喝著酒呢?
這讓佘拓很是生氣,他不明白自己這麼英明神武,偏偏兒子怎麼就那般喜歡拈花惹草,夜夜風流呢?就好比十三年前佘蠻十五歲的那一年,那個家夥居然拿著自家的神器跑到鐵木宗換了一本叫做《移花接木》的二流功法。
更讓佘拓無法接受的是,那個混小子學這樣的功法隻是為了變出鮮豔的花朵來逗女孩子們開心。想到這裏,佘拓搖了搖頭,自己偌大一個巨鯨幫難道以後真就後繼無人了?
這一夜佘拓想了很多事,慢慢的他有些累了,躺下望著那茫茫星河便睡了。
此時的我也正在望著星空發呆,尚進說星空之巔能看自己最想要的未來,可我既沒有看到未來,更沒有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天際除了星辰與那沉靜的月光,更多的還是黑暗,那黑暗就如迷霧一般,將所謂的未來遮擋的很是嚴實。
尚進他們已經睡下了,可胡奧卻睜開了眼睛,眾人之中他的真元消耗的最為厲害,於是在眾人望向星空去看所謂的未來之時,他已經在默默的恢複著自己的真元。而現在,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