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月下詩(1 / 2)

柳青玄與花易冷並沒有睡,也沒有急於恢複自己的真元,同樣,他們也沒有望星空。因為他們知道未來自然不可定,至於他們最想要的是什麼,他們彼此的心中,比誰都要清楚。

於是他們隻望向彼此,因為他們都知道彼此就是對方最想要的,至於有沒有未來,那還要看天意,若是天意不許,那邊向天奪取,這才是他們此次來到寶藏秘地中的目的。

夜已經有些深了,空氣有些濕潤也有些微寒。柳青玄取出了一件裘皮外衣輕輕的披在花易冷的身上。他的動作很輕柔,神情很是認真,似是在做著一件極其偉大而神聖的事。

花易冷,或許真的有些怕冷,作為一個實力強大的聖者,按理說她不該怕冷,可她偏偏就是怕冷,或許隻是因為她的名字叫‘花易冷’。

她的臉色被凍的有些煞白,隻是在柳青玄為他披上裘皮外衣的那一刻,她的臉卻有些緋紅,不知是因那裘皮大衣的暖意,還是因那柳青玄的暖意。

胡奧向我湊了過來,因為他知道那二人的眼中此時隻有彼此,自然不會去柳青玄那邊討個沒趣。於是他隻能向我這邊湊過來。

隻聽他小聲說道:“這二人大庭廣眾的也不忘秀恩愛。”

我聽了便說道:“在我的故鄉,他們這種做法一般被稱作‘喂狗糧’”

尚進不明所以,一把將我抓住問道:“為什麼叫喂狗糧?誰又是狗?”

我說道:“單身狗也是狗的一種。”

胡奧沉默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舉拳就要揍我,因為他覺得我在調笑他。因為他單身了無數年,而且他很孤傲。他與柳青玄並不相同,柳青玄是高傲,而他是真正的孤傲。

這二者一字之差,區別卻大的不可想象。這很好理解,隻看字麵,‘高’字能有很多聯想,譬如高不可攀,高處不勝寒,高富帥......這樣的詞語數不完也說不盡。可‘孤’字隻有一種聯想,且永遠與孤獨相關。於是胡奧一直是一個人。他並不想在意這些,卻總是在意這些。

胡奧突然有些迷茫了,他開始懷疑一些自己堅信了無數年的東西。 譬如大道,譬如奧義。他一直覺得人本就生來孤獨,唯有追求修煉的極致,追尋魔法的真正奧義才是人生的價值。於是他不遠萬裏的從卡諾薩城出發來到滾滾黃沙中的那片綠洲,又從綠洲來到了這傳說中的禁地,他很努力,而且他從來不會停下腳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和尚進很像的人。

可是現在他突然迷茫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因何而迷茫,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去在意那件他本不該在意的事情。於是胡奧沉默著,慢慢的抬起來頭。那片星空是否真的存在他的未來呢?

東方的天際那輪圓月高高掛在天際的正中心,仿佛一個俯視著蒼穹的真正主宰。但胡奧並沒有去看那輪奪目的明月,確切的說他也沒有去看某一顆特定的星。他看的是整個天際的群星。

群星在黑暗的天空閃爍著並不太明亮的光,這讓胡奧覺得那群星很像他的一些朋友。不,這樣的說法並不準確,因為他從沒有朋友,而他所謂的“朋友”不過是黑暗中一點一點泛著淡青色熒光的風元素而已。

多少年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朋友,更加覺得所謂的朋友,不過是一種負擔的牽掛,他就像一陣真真正正的風,想吹往哪裏,就會吹往哪裏,毫無牽掛也異常的自由。他討厭說話,因為他和風元素交流時從來不用說話。

於是他討厭卡諾薩城中那個守著書店的囉嗦哥哥。他討厭拘束與管教,於是對胡烈的關心讓他異常煩躁。他覺得自己一個人一直挺好,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家夥’和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在他看來‘那個家夥’極其幼稚且愚蠢。那時在生命大綠洲中,他本來打算獨自一人進入東禁之地中,但他需要幫手,他看得出來‘那個家夥’本身就擁有著一種魔法本源,那個小女孩亦是極其少見而純粹的禦火體質,他覺得這二人會成為他不錯的幫手,於是他略施小計就將他們哄到了東禁之地中。

那個哄騙的過程極其簡單,因為無論是‘那個家夥’還是小女孩都太年輕,他們心中總是充滿了情與義這些幼稚的想法。胡奧很清楚這一點,因為他也年輕過,自然也幼稚過。於是他心中總是冷笑,覺得被情與義所牽絆的他們十分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