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有想到‘那個家夥’和那個小女孩比他想象的還有幼稚,幾乎可以說已經到了白癡的地步。在寶藏第一層的愚木林中,他目睹了那個小女孩毅然決然的跳入那代表著毀滅的枝葉與藤曼中,隻求與‘那個家夥’同生共死。
他看到了在第四層的火海中,同樣的決然與淒然出現在‘那個家夥’臉上。那一次毀滅的烈焰幾乎將他燒成灰燼,可‘那個家夥’依舊毫不在乎。
胡奧靜靜的想著這段時間他所認識的一些人,以及所發生的一些事。有關於‘那個家夥’和薇薇安的,也有柳青玄與花易冷的。胡奧覺得他們都很不自由,因為他們總是被那些情感所牽絆著。可胡奧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是最灑脫自由的,反而此時內心卻有些羨慕呢?
一件一件的往事震撼著胡奧的內心,於是他有些迷茫,在他的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有些蠢蠢欲動,那是久遠的幾乎讓他忘卻的一段歲月中的往事,在那時,他很年輕,也很幼稚。他並不自由,但是,他很開心。
於是他突然覺得這百年來他所堅守著的大道與奧義是那麼的無聊,於是他突然也想幼稚一點,盡管他不再年輕。
想到這裏,胡奧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又深深的向‘那個家夥’望了一眼,他覺得那個家夥身上似是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看起來很像一個邪教的教主。
而在此時,那個家夥卻正在呆呆望著天際的那輪明月發呆。
明月在人間有著太多的讚譽,但都與尚進所想的王圖霸業無關。或許是因為我故鄉的那些人都太過幼稚且多情,譬如李白在一手提著酒,一手提著劍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又譬如納蘭性德在喪妻之後於月下的微嘲低吟“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辜負春心,獨自閑行獨自飲。”
但在此時我的心中想到的卻是蘇軾的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在此時,那共浴在這同一片月光之下的某人還好麼?
冷幽的月華透過狹小的石縫照入黑暗潮濕的洞穴中,也照亮了洞穴中人們的身影。洞穴中的人很多,他們大多穿著統一用金線穿起來的銅質盔甲,這樣的盔甲很結實,既能抵擋普通的刀劍,也對魔法有著一定的抗性。
這樣的盔甲同樣也很昂貴,能的起穿這種盔甲的部隊在整個大陸絕不多見。但隻要有人看到他們胸甲之上用金線繡出來的黃金獅頭便會不再感覺奇怪,因為那個金獅圖騰代表著帝國最強大的軍團,金獅軍團。
金獅軍團的戰士們靜靜的站在這洞穴的兩側,如雕塑一般,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很是沉靜。但任何人都知道,一旦他們開始動,開始前進,即便是山崩水險,也再難阻擋他們一步。因為他們是軍人,是真正的軍人,軍人的天職便是接受命令。
就在兩天前,他們接到團長的命令,不遠千裏趕到龍穴之中,他們自然聽過很多傳說,也知道龍族是多麼的強大的。可是當他們趕到龍穴之後,卻並未碰到一條龍。這讓他們覺得很奇怪,隻是更奇怪的是,他們的將軍竟然命令他們原地待命。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公主就在眼前而不救,反而在這黑暗潮濕的龍穴中等待。
但沒有人去問為什麼,因為作為金獅軍團的士兵的第一天,教官就曾告訴他們,軍人的字典裏,沒有為什麼,隻有服從命令與執行命令。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心中開始猜想。
他們想這一定是當權者的某個陰謀,他們想,公主可能會成一個為了王圖霸業而犧牲的一個可憐人。於是士兵們總是忍不住偷偷的望向月光下那道瘦弱卻依舊靚麗的身影,然後一陣默默的歎息。
隻是今日的公主似乎有所不同,她顯然心情不錯,於是她換了了久未穿過的一件百褶裙腰間係著一朵紫色小花的衣裝。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可她的容顏卻比月光更加美麗。
她此時也想到了一句詩“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於是她望著頭頂的那輪圓月,神情很是認真,就像在注視著某個人。都說月宮的住著一個人,傳說中那是一個叫嫦娥的女人。
可是她卻不這樣認為,她想:為什麼月宮中住著的就一定不是男人?在她眼中,那輪圓月,明顯更像某個很久不見的男子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