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道:“我就知道這狐狸精不是善類,應該直接收了她。”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想,她是狐狸,你看不慣她那是你生物天性。但是這半年三娘幫我不少,這件事我還是覺得有點蹊蹺,事情應該遠沒有那麼簡單。
苟富貴勿相望約莫過了一個星期就帶來了消息,這天半夜,兩個鬼差穿牆而入。
“鬼市那裏有個鎖匠,死前是做鎖的,號稱天下第一鎖。”勿相望說,“他在鎖這方麵見多識廣,說不定能有什麼線索。”
“鬼市?”我問,“要怎麼走?”
苟富貴道:“你是活人,單獨一個人去可能會有麻煩。不過不要緊嘛,我和小勿陪你去。”
我說:“你們走了你們轄區怎麼辦?”
苟富貴笑而不語,勿相望說:“既然閻王讓我們盡量協助你,那麼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沒想到他倆這麼仗義!
正在我為自己和這倆鬼差的友誼而感動的時候,苟富貴湊過來低聲道:“雷鋒同誌,用不著擔心,看您和我們熟我才告訴你,我們這是公費旅遊,能報銷!”
公費旅遊?看來這次要跑的遠了,我說:“那你們先等一下。”然後跑回去整理東西,收拾了一個小旅行包,跟雲美說了一聲拿上鑰匙,準備結束後,我跟他倆說:“咱走吧。”
苟富貴他們勾出了雷迪嘎嘎的魂魄一起走。
跟著他們走到村公交車站,那邊停著一輛公交,就是上次去地府的那輛。
我說:“上次去地府我可是靈魂出竅,這次肉身還在這,能行嗎?”
苟富貴笑道:“雷鋒同誌,不要枉自菲薄嘛,你現在的道行早就不可和那時同日而語了啊。”說罷,伸手在我身後推了一把,把我推上了車。
那司機的頭已經被雲美縫好了,脖子上密密麻麻一圈線,雲美縫的時候怕光有線不美觀,就在上麵紋了個圖案。
勿相望盯著司機的脖子看了半晌,問我:“他脖子上紋的那條蚯蚓究竟有什麼寓意?”
雷迪嘎嘎說:“雲美說那是條龍。”
看來雲美對於紋身的陰影還很大啊。
鬼司機見到我們十分高興,吹著口哨道:“美女,又見麵了。”
身後傳來三娘的聲音:“是呀,司機大哥,我想你想的緊呢。”
原來三娘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跟上來了。
司機被哄的十分高興,說:“女的我請,不用買票了!”
苟富貴對勿相望說:“還是得扯五張車票,回去報銷。”
三娘笑著拉著我往座位上走:“怎麼啦,小馬哥,見到我不高興?”
我一肚子疑惑,三娘平時總是一副對什麼事都興致不高的模樣,唯獨對這件事很上心。
我對三娘道:“我們這次走的遠,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
三娘但笑不語。
一個小時分鍾後,我們站在商業街地鐵站裏。
勿相望指著地鐵軌道洞說:“沿著這裏走,大概十幾分鍾,就能到了。”
我覺得背後的旅行包一下子沉重起來,就這麼點距離,你們還公費旅遊呢,結果就為了報銷個公交車費啊!
苟富貴問我:“雷鋒同誌,我剛才就在好奇,你背這個包是幹什麼的?”
我顛了顛身上的包,傲然看著他道:“地鐵一日遊。”
我們跳下地鐵道往裏走,隻見裏麵三三兩兩飄浮著鬼影。
走了十幾分鍾,忽然眼前一亮,隻見地鐵道右側竟然多了一個通道,隱隱有亮光射出。
走進那通道,就是燈火通明的一條街,一眼看不到頭,街道上方掛著大紅燈籠,道路兩旁都是些擺攤的小攤販。攤販之間鬼山鬼海,吆喝聲,還價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天下第一鎖就在這條街上。”勿相望說,“我們分開找找。”
我們現在有六個人,雷迪嘎嘎不在勞動力的範疇之內,剩下隻要五個人,從這麼多小攤中找一個鎖匠,這任務也很艱巨。
苟富貴勿相望一波走了,三娘還未等我叫他,就帶著雷迪嘎嘎走了,剩我一人落單。
我剛走兩步就被人拽住了,一個缺了一條胳膊的小販神秘的問我:“大哥,要碟麼?啥樣的都有。”
他這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熟到不行,一看生前就是街邊賣小黃碟的。我當下來了興趣,人間的碟我看得多了,鬼界的我還沒看過呢,這是一個吸收新文化學習新知識的好機會!
我四下瞅瞅見沒人注意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蹲下來翻碟。
地上堆的都是些盜版遊戲碟和連續劇,名字大多沒看過,我也沒注意,一邊翻碟一邊壓低了聲音問:“你有啥碟?”
小販一看我就是明白人,低聲說:“你想要啥我都有,古代片你喜歡不?”說完,變魔術一樣從懷裏討出一張碟遞給我。
我一看片名,哎呦不能說出來,嘿嘿嘿嘿嘿,說了要被和諧,嘿嘿嘿嘿嘿,心中那個高興啊,翻過去看簡介‘村女阿花深陷冤屈被斬首示眾,黃泉途中……’底下配圖是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自己的頭。
我一甩手,把那張碟還給他:“人頭就算了,我審美疲勞!”
小販又問:“那護士要不?”又遞給我一張碟。
我再拿起一看,封麵是個血淋淋的護士,身上紮了無數的手術刀,脖子歪到一邊,簡介是‘護士小草拿著托盤下樓梯時一腳踏空,扭到脖子,托盤裏的手術刀插到身上,搶救無效而死,死後竟然淪落風塵……’
我把碟還給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就沒有死前死後一個樣子的嗎?”
小販笑道:“哎呦客官,你口味還真重!”然後再次掏了一張碟給我。
簡介上是‘劉姥姥突犯心肌梗塞,一命歸西,誰知……’配圖是一個沒幾根頭發,麵色青紫,牙齒都掉光了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