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的一把把碟摔回給他,你才重口味,你全鬼界都重口味!老子看這個不如回家偷看雲美扒皮!
小販還在挽留我:“客官你別生氣啊,我這還有。”說完,就要伸手繼續往懷裏掏。
我怒道:“不許拿了!我從不看小黃片!你再拿這些淫穢音像製品汙染我心靈我就去警察局舉報你!”
太不像話了,這種獵奇的審美觀太不像話了!
和鬼怪打交道了這麼久,我第一次想到死後要過的日子覺得悲傷。
我正在傷感,忽然察覺到有人在看我,扭頭一看,地上趴著一隻獅頭大狗,長得凶神惡煞的,正在對我舔舌頭。
“饕餮!”貔貅化作一道白光從玉佩中竄出,對著那狗低吼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饕餮?這就是貔貅的哥哥。
“你別那麼緊張,這東西看著一點都不好吃。”饕餮笑道,“雖然也不是吃不下去,但我主人現在不讓我吃。”
“竟然有人能馴服你?”貔貅奇道:“你竟然也會和人建立主仆關係?”
“人?”饕餮笑道,“別用這種低等稱呼叫他,他可擁有你們沒有辦法想象的強大力量。”
說罷,他扭頭看向一旁,旁邊攤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那男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長得還成,就是頭發太長了,看起來像是個藝術家。
饕餮跑過去,打了個滾跳起來,身形迅速縮小,站在那人肩上。
我一下回憶起來了,這個男人就是吊死鬼投胎時,我們在醫院看到的那個人!
改命人!
終於被我找到了!
我大喝一聲:“別跑!你先給我說清楚你有什麼目的!”然後就往那邊衝,可是這裏鬼太多,我死活擠不過去。
我現在真懷念原來道行不高,碰不到鬼的時候。
擠了半天,我再一抬頭,改命人不見了!
我正扭頭尋找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時代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你我隻是推動世界變遷的一枚棋子而已。”
我馬上轉身,隻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鬼海中,一晃就不見了。
我那個百爪撓心啊,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正在這時,我背後又有一個聲音叫道:“馬力術……”
這回我學精了,一把抓住那說話人的手,道:“不許逃!”然後轉過身。
身後站著苟富貴和勿相望,後者被我拉著手,紅著臉說:“馬力術,大黑天的你別這樣。”
嘿,你臉紅什麼,我一把甩掉他的手。
苟富貴笑嗬嗬的說:“雷鋒同誌,你不要性騷擾我們公務員嘛,這是性質很嚴重的作風問題,傳出去不好嘛。”
我說:“我剛才看到改命人了。”
“什麼?”兩個鬼差警惕的左右張望。
“別看了。”我說,“早跑沒影了。三娘她們呢?”
倆鬼差搖頭:“沒見。”
我說:“現在有危險分子躲在這集市裏,咱還是找到他倆一起行動吧。”
我們又走了一陣,有個肚子上露幾個血窟窿的鬼和我們擦身而過,經過的一瞬間像複讀機一樣小聲問:“發票要麼,發票要麼,發票要麼。”
這地方賣的東西還真齊全!
“小同誌啊,等一下。”苟富貴拉住那個賣發票的,對勿相望說,“咱們剛才小攤吃羊肉串沒發票。”
我還以為你們剛才在認真找鎖匠,竟然是跑去吃飯了,果真當自己是在公費旅遊啊!
賣發票的從身上血窟窿裏掏出一遝假發票問:“那要買多少錢的?”
苟富貴問:“咱們剛才吃了多少錢?”
勿相望說:“吃了五十。”
苟富貴說:“咱們要實事求是,不能太鋪張浪費。這樣吧,先開五百吧。”
一下就多一個零還實事求是哪?
賣發票的笑著問:“二位官腔很濃啊,在哪高就啊?”
我說:“他倆是警察。”
賣發票的臉色大變,扔掉手裏的發票本,高呼一聲:“是條子!”扭頭就跑。
隻聽見旁邊鬼魂一陣驚呼“條子來啦!”然後整條街刷的一下就空的,像被掃蕩過一樣。
苟富貴叫道:“同誌們!不要跑啊!你們誤會啦!我們不是城管!”
這話說的有點晚,路上已經沒鬼了。
苟富貴歎了口氣,指著地上的發票本對勿相望說:“沒收吧。”
鬼一走光,視野就開闊了。遠遠看得三娘和雷迪嘎嘎站在前麵。我跑過去一看,他們跟前站著一個矮小的瘦老頭,正拿著雷迪嘎嘎脖子上的鎖上下打量。
“這位就是天下第一鎖。”三娘輕聲對我道。
“這鎖甚妙。”瘦老頭說道,“我這一生還沒見過這種材質的鎖。”說罷,拿出一片放大鏡,像是觀察古董一般細細觀察,邊看邊奇道:“世上所有的鎖,都會有鎖孔或者機關,可是這鎖竟然跟個鐵疙瘩一樣看不出,鎖身毫無縫隙。”
他看了半晌,又把鑰匙放在放大鏡下看,最後搖搖頭,道:“這鑰匙和鎖表麵看來像是一對,但完全沒有可以融合的地方。”天下第一鎖搖頭道,“我現在懷疑這是個死鎖,根本沒辦法打開,你們是不是在戲弄我這個糟老頭子?”
三娘輕搖扇子道:“你打不開也就罷了,說這話未免有技不如人,慌找借口之嫌。”
“我技不如人?”天下第一鎖怒道:“這鎖世上絕對無人能打開!”
我們勞心勞力找到一個鎖匠,卻依然得到這樣的結果。我歎了口氣,開始懷疑這鎖是不是真的打不開。
“不。”三娘緩緩道,“這鎖有人打開過。”
“誰?”我和鎖匠異口同聲的問道。
“隻有一個人曾解開這把無孔鎖的秘密,那個人就是……”三娘用扇子捂住嘴,隻露出笑得彎起來的雙眸,一字一頓的道,“神偷佚名。”
神偷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