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總覺得他在嫌棄自己,但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將繩子緊緊地綁住自己的腰,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能力站起來。
“還有另外一隻腳呢?”左莫在上麵提醒她,“一隻腳也能站起來。”
季少寧怒瞪著他,不關心她受傷的腳也就算了,還說她一隻腳也能站起來。真是多虧他見識淵博。不過,想想,他說得挺對的。於是,她拉住繩子,以一隻腳的姿勢,被左莫拉了上來。上來之後,她滿手泥土,就連臉上都沾了不少泥土,她癱坐在地上,有些沮喪,“我的腿受傷了,走不了了,要不你自己走吧,我一個人在這裏等救援。”
季少寧忽然很悲哀地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好麵子,以至於拉不下臉來,求他帶自己走,但是這似乎不是麵子的問題,而是她那顆強大的自尊心在作祟。
左莫看著她,說:“我忽然在想,為什麼昨晚不直接讓狼把你給吃了,也許那樣還能讓狼飽餐一頓,我也能做到保護原始動物。”他蹲下來,為她解開綁住她的藤蔓。
季少寧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這男人說的是什麼話,正要開罵,卻發現他的手又開始流血了,昨晚的傷還沒有好,肯定是剛才拉她上來的時候,又扯開了傷口。一瞬間,季少寧不說話了。
之後,左莫在她麵前蹲下,背對著她道:“上來。”略帶了些許命令的口氣。
“可是你的手受傷了。”終究是於心不忍,“我還是自己走吧。”印象又開始有些改變……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矛盾。也許他本身就是一個矛與盾的集合體!季少寧腹誹。
“我說上來就上來。”左莫似乎生氣了,語調也高了許多。想想也是,莫名其妙就跟著她下來了,這個女人還不給他省心,他能不生氣嗎?脾氣好的人都經不住她折騰,更何況,他的脾氣還很不好,對她,已經算是一忍再忍了。
被他的語調給駭住,季少寧不再說話,乖乖地爬上他的背。他的背雖然很寬,但是趴在上麵,季少寧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砰砰亂跳,這個男人一定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俘獲了眾多的少女心的。
一直走了很長時間,也許走了兩三個小時,也許三四個消失,甚至更多。當陽光一點一滴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季少寧發現,他們終於走出了森林。
休息了一會兒,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同時聽見了直升機盤旋於頂的聲音,救援到了。看著這麼久才到的救援,左莫的臉冷得就像一塊冰,這救援還能再慢些嗎?
雲芷嫻從直升機上下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件白色羽絨服,臉色憔悴,走到左莫麵前,狠狠地撲進他的懷裏,季少寧聽不到她是哭了還是在訴說什麼,反正左莫從始至終隻是冷冷地站在那裏,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沒有和戀人重逢的驚喜,更別說悲傷了。
他就像一個木偶,站在那裏,冰冷的氣質渾然天成,但是卻無悲無喜。可是,為什麼季少寧看著他,竟覺得他全身充滿了悲傷,濃濃的悲傷?
事後,援救人員解釋說,他們在雪山上找了一整個晚上,深夜就沒有派人前往森林,直到天亮了,才派人進入森林,所以,來晚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為了救他們兩個而犧牲救援人員的性命。畢竟……森林裏危險重重。
左莫和季少寧都沒有說話,對這樣的解釋表示很淡定。
事後,nicolas也到了。有驚有險的雪山之行,就這樣結束,季少寧說不出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感受。
晚上,住在采爾馬特小鎮上。季少寧腦中閃現一個非常雷人的想法--她想去美國。
另外一邊,左莫身上的傷已經拿去醫院處理過了,同樣的,晚上他們也住在采爾馬特小鎮上。一整晚,兩人都沒有說話,雲芷嫻已經知道他為什麼會到森林裏去,但是知道並不代表她就要揭穿。
隻是,此時坐在左莫對麵的她,忽然說:“莫,你喜歡上季小姐了嗎?”他以前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這麼上心過,包括她自己。
左莫蹙眉,“季小姐?”是誰?完全沒印象!
看著他疑惑的樣子,雲芷嫻暗中竊喜,他還不知道季少寧的名字麼?“也就是陸總監的女朋友。”雲芷嫻淡淡地笑了,故意將陸總監的女朋友這句話說得很清晰,隨後又道:“看來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