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生怕她會氣惱自己故意搗亂，連忙擺手掩飾道：“沒有，我好好地聽著呢，為了配合你，我總不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吧，那樣豈不是覺得對牛彈琴？”
“大叔範你拐彎罵人，而且還是那種不帶髒話的，我說得是事實啊。”阿妹大有不忿地強辯道。
範爽點頭認同，歎道：“是啊，你說你們小時候也是這樣，其實我上學那會兒也跟你們差不多，同樣的為所欲為，完全不拿讀書當回事，怎麼說呢？年輕嘛，都有叛逆的時候，這點是人都會有的，隻是看個人能不能早些覺悟，然後更改過來。”
阿妹“咦！”地一聲大為驚疑，問道：“大叔範，難道你曾經也置身這樣的環境中嗎？那我倒要聽聽你當時是怎麼醒悟的？”
範爽心底一凜，意想不到她會反客為主，竟然對自己小時候的事那麼感興趣，不便婉拒，長歎一聲，待心情平複一些後說道：“我雖然以全年級第三的成績入到中學，被分到了三班，當時同年級的人最多也就一百八十左右，不像你們那時競爭激烈，人多勢眾，要想殺出重圍，必須得勤奮苦學，勵精圖治不可，相比我當年可以說隻要專心認真些，雖不能在同年級中脫穎而出，至少各項成績保持中遊沒問題。”
阿妹讚道：“你還會讚揚人不錯嘛？當年你任幫裏的什麼骨幹啊？”
範爽苦笑道：“搞得我好像從沒肯定過別人一樣，有那麼冰涼無情嘛？”但阿妹沒有辯駁回去，也就無心再扯別的了，望了望天上的星空，徜徉在過去往事，仿佛曆曆在目，記憶猶新，“我好像任學習委員，當時也是隨環境的變化心靈上也有變動，或許受他人的影響，覺得學習再好那顆躁動活躍的心是不快樂的，是受別人強加給自己的，完全不是自己，也在學習裏找不到成就與滿足，所以也跟大家一樣，結識新朋友，一起玩鬧，一起胡鬧，上課就像坐飛機一樣，雲裏霧裏的……”
“不對啊，從學校上的簡曆上好像你沒有受過什麼處分啊，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段不願示人的黑暗往事，直到今日我才聽到，大吃一驚，你知道嗎？我還一度把你這個學霸當作偶像一樣崇拜呢？”
範爽哭笑不得，麵對這麼單純的小女生，自己有種飄逸入仙的感覺，但心裏知道，這是她在敷衍自己，安慰自己，甚至是在存心戲弄自己，但這些都拋開，反正就像真心話一樣，能讓她開心就好了。“特別是當時我們的地理老師，那簡直就跟在市場上趕集買菜一樣，亂成一窩蜂，有的無視老師的權威，甚至把他當作空氣一樣不存在，在課堂上推桌子，摔椅子，更有甚者逃課出去玩的。”
“哇！真的嗎？你們那時候可真比我那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你們也太過分了，再怎麼說老師還在上麵講課，你們多少應該尊敬下他嘛？像打架，吵架之類的事節製一點嘛？其他課你們不會也是這樣吧？”阿妹的話裏帶話，有種竊喜偷樂的意味，似乎與她當時別無兩樣，反而作壁上觀一樣地充當旁人一樣教訓範爽。
範爽又道：“說我們呢？剛才你不是也說你們上課也有這種情況嗎？咱們也算是半斤八兩，何必互搓傷疤呢？這種現狀幸好隻是在地理課上發生，其他老師都很嚴厲，個個凶神惡煞的，誰要是一有過錯，絕對耳光手板免不了，或許是當年地理老師年紀大，為人和善，平易可親，對於我們學不學，學得進去學不進去漠不關心，這種現象維持了整整半個學期，期中考試，當時我們都拿著成績，全班的地理沒有一個及格的，直到那一刻我依舊不能幡然自省，認為開心高興更為重要。有一天班主任找我談心，就連地理課老師也在辦公室裏，哦，對了，我還記得上電腦課時，老師當時私下裏找我談話，當時把我感動得一塌糊塗，哭得稀裏嘩啦的……”
阿妹似乎興致盡撲在範爽的過去經曆上，也不再插話打斷，專心致誌地聽著，就連範爽心裏都覺得有些不適應了，但為了不讓她“性情大變”，認真地講述著，“那不過是我第一次內心深受觸動，班主任與地理老師又給我在心靈上徹底地洗滌了一次，他們的教誨至今我記憶猶新，說，範爽，你的情況我們做老師的，都很了解，你是一個非常上進要強的好孩子，為何以前能不受外界影響，專心學習，一到中學後，你整個人卻自甘墮落，其實中學一年紀看似不重要，無關什麼命運，前程之類的事，但絕對是一個拉開距離，異軍突起的分水嶺，你是繼續成為一個壞學生，還是重新正視自己，這些對老師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就算班級裏全部不及格，頂多我這個班主任和代課老師扣點學期獎金，那也少的可憐，有沒有都對我們沒有任何一點損失，所以你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判斷自己前麵的路，不要被外界的誘惑迷失了方向與心，還有……在我們這個小鎮上，除了靠奮發圖強地學習外，要想出人頭地恐怕別無它法，要麼繼續沉淪，要麼成龍成蟲，你自己決定，老師隻能教育到這裏，多餘難聽的話怕傷及你自尊心，所以好自為之。”
阿妹一字不漏地聽著，想不到範爽聲情並茂地道出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原本很驚詫，但不想這位看似冷漠的外表下，竟然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他最感激的人恐怕就是當年語重心長給他教誨，在迷失時給他伸以援手的那些老師們，心裏也不由自主地觸景生情，雖然老師們所說的話都大同小異，但真正能體現他們的一顆諄諄馴誘的好心，慈心與真誠。“大叔範，想不到你生命中還有那麼負責任的好老師，真是很羨慕嫉妒恨呢？他們是不是就像你生命裏的啟明燈啊，已經照亮了當時的你前進方向？”
範爽心滿意足地微笑，道：“或許是吧，如果我再辜負那麼關心，愛護我的人，我對得起誰，更對不起自己，所以自那以後，我上地理課時更加專心，無論旁桌的同學如何打鬧，不受影響，刻苦地將以往丟下的差距都彌補回來，然後認真仔細地記錄，背記要點，但因為那時候學習壓力大，作業也堆積如山，壓得人實在難以喘息，除了一科外，還有其他十二三科再等著你，雖然付出努力與艱辛，期末考試隻得了八十分，也或許我這人重文輕理，數學成績反而下滑了，也或許是自己隻憑記憶去背記，沒有講究方法，比較單一吧，反正學期結束，我為自己的努力感到滿足，這點很欣慰。”
“不錯嘛，大叔範果然就是不一樣，連落下的成績與差距很快就能找回來，想必你的英語也不差啊，怎麼當初我的QQ網名都沒理解什麼意思呢？”阿妹存心取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