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從原本屬於自己的房子裏出來,男人嘛,可伸可忍,可圓亦可方,她既然能為了她們的小老板徹夜地工作,就給她休息好啦,知道自己這是多餘的,說不定阿妹昨晚在一處條件相當地奢華的地方度假,過得比自己舒坦多了,也享受多了。
心裏雖然是這麼想的,一種極端地不平衡心裏在胸臆中孕育而生,在腦海思緒中愈加強烈,愈是想到了剛才最不想看到那一幕,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全當作什麼也看不見,然而自己的怯懦使得自己變得心裏扭曲了。
在從房間裏出來,摔門而出,準備又到外麵去的這段時間裏,就好像經曆漫長的一個世紀,有些誇張,但在這間隙的時間裏,範爽的思緒澎湃,愈加難以平靜。
有時候都在痛恨自己,為什麼愛情來臨的時候居然在設法逃避,還是覺得自己完全配不上阿妹,各方麵都配不上,也是這種自卑心理成為自己的思想包袱,一種無法去戰勝的心理障礙,更是導致自己此刻有些拱手相讓的不淒與無奈。
其實有今日的一幕,自己早該料到了,阿妹幾次試著為自己袒露心扉,走進自己的生活,走進自己的世界,甚至走進自己的心裏,然而自己卻做了什麼?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給不了,連個小小的承諾都兌現不了,或許自己是在充滿幻想,過於天真了。
他不想阿妹那麼難堪,做錯了事還沒有勇氣承認,自己不管是誤會了,還是真的有別的原因,但千真萬確看到了自己最不該看到的,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起航那副眼高於頂的模樣連做噩夢都會想起來了,沒想到這種人居然是坐收漁利最後的贏家,這才是最讓自己不能接受的,阿妹不是貨品,不是他企業下生產的電子商品,但最後還是被他暫時得到了,範爽的心一片片地撕裂著,也快碎了,幾乎氣岔著暈倒在樓道的走廊裏,可他不能因這樣就被輕易地擊倒,他要離開阿妹的視線,暫時保持冷靜,不去想她和他,這樣或許心裏多少能夠平和一些。
自己與李起航相比起來,的確是一個天一個地,自己一無所有,無法給自己心愛的人最好的一切,就連一份安穩都給不了;而李起航呢?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或許住得豪宅,廁所都比現在自己租的房子還大,開得豪車足夠自己這輩子所創造的財富總和還要多,就連他一分鍾的收益也比自己一年的工資要高,還有這人很會討女人歡心,甚至身邊不缺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
範爽呢?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阿妹的容貌,她的年輕活力,她的開朗活潑,自己就是純屌絲的代表,怎麼跟人比,沒有可比性,除了自以為滿意的勤奮外,還不算什麼成就,整天還在要求苛刻的主編臉色下做人辦事,完全就是一個悲劇性的代表。
從六樓到樓底,雖然此時天氣大好,陽光比較暖人心,甚至有些灼熱,但範爽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反而心裏十分地淒涼,那種感覺就好比置身於寒冬臘月的冰窟窿中,身上凍得發僵,心呢,也是遲緩的跳動。
包大媽在樓下,正與一人在說著話,當時也沒有注意來者是誰,他失魂落魄地從自己所在房子裏出來,還是寬容大度地把房間騰出來讓給了阿妹,還試圖想給阿妹一個機會,好好想想清楚,再給自己答複。
再說,不管阿妹昨晚是真的上班,還是跟李起航這種人尋歡作樂去了,想必都很累了,多留給她時間休息吧,哪怕是晚上再去配他,也需要保養好身體,足夠的休息睡覺,再說了,現在呆在裏麵,不覺得很怪異嗎?自己的心不是更加受到淩辱嗎?
不過仔細一想,阿妹即使昨晚真跟李起航在一起,又能怎麼樣?自己既不是她的愛人,也不是她的戀人,甚至連一個關係確立的正常男女朋友也不是,她喜歡誰也是她的權力與自由,自己呢?卻隻會吃幹醋,莫名其妙的幹醋,喜歡吧,還不敢親口對阿妹說,親自表現出來,活該自己有此刻這樣的下場。
雖然也想拿這點來慰藉自己脆弱,受過傷的心靈,但是始終還是過意不去,想不開,琢磨不透,甚至愈加成為一個死結一樣,心頭的毒刺,愈想愈痛,心就被刀絞似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