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驚回千裏夢(3)(1 / 3)

“碧瑩,我花木槿也許不是什麼好人,可在此兩個月之前,我從來沒有聽過什麼流光散,更不要說殘害你,這其中必有隱情……”我輕輕擦了擦我的臉,忍住滿腔冤屈,艱澀道:“永業二年我確累二哥陪我下山,差點屍骨全無,的的確確……是我對不起二哥,可是,”我從牙縫裏迸出話來,“我沒有投靠南詔,更沒有做段月容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身上有生生不離。在德馨居,我也從未害過你,若我真是狼子野心,口蜜腹劍,掩飾得天衣無縫,你我畢竟相交六年,日夜相對,時時相守,演技再好的人也會露出破綻。以你的聰慧也看得出來,你怎麼可以相信果爾仁的挑撥離間?果爾仁一心想讓你做撒魯爾的枕邊人,他對你示好,你必忠心於他,然後安排你在撒魯爾身邊。撒魯爾專寵於你,自然也會被他所掌握。”

她向我鄙夷一笑,“你果然知道這個道理。”

我一時語塞在那裏,久久地才迸出話來,“那好,你口口聲聲愛二哥,那麼你為何要頂著我的名字,變成了熱伊汗古麗,變成了非玨的妃妾?”

淚水弄花了她的妝容,那瘋狂的眼神,映著那種秘密被揭穿後理虧的驚恐。

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我向前一步,她卻微微後退了一步,取出絲巾,慢慢擦淨了臉,走到香芹身邊,換了一副飄忽的笑容。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淡淡道:“你永遠也見不到可汗了,我也見不到了。不僅是可汗,任何人都見不到了。我答應過二哥不會傷你的性命,所以我也不會害你。反正……”她又恢複了優雅聖潔,輕輕笑著,那美麗的笑容漸漸從她的嘴邊漾開,就好像多少次在德馨居,我拚命找樂子逗她笑時,她對我淺笑的模樣。以前我多喜歡看她笑,然而如今她的笑卻比毒蛇還要可怕,她輕輕說道:“我們都活不了多久了,你再也不能傷害我了,花木槿。”

德馨居的點點滴滴在我腦海回放著,可是我與她之間卻橫著道道心防,陰暗的罪惡將她傷害,如今的她為了報複也變成了一種新的罪惡,那紫棲山莊所有美好的東西,一直在我內心深處是最真實的回憶,那一片最熱情的心意都化為虛無,我感覺我的人就像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憤怒和辛酸在我胸中燃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下藥害碧瑩?那藥確是從錦繡、宋明磊,或於飛燕手中遞來,還有那個為我們配藥、送藥的趙孟林,他也經常查驗這人參養榮丸,難道會是他?他是非白最重要的私人醫生,如果是他,那非白……

我的手腳冰涼,口幹得要暈過去一樣。我穩住心神,咬牙切齒道:“姚碧瑩,你、我還有錦繡之間有多少恩怨,暫且不提,你要恨我一生我也沒辦法,你且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為什麼要答應果爾仁那個老匹夫,冒我的名騙非玨?當年在玉北齋非玨對你也甚是禮遇,他又如何對不起你了,你為何要害他?”

“我沒有害他,我是為了救他。”她一仰脖子,理直氣壯道:“當年陛下得知你命赴黃泉,已然心碎欲絕,尋死覓活的,後來好不容易練成神功,人也是一言不發,看到你的花姑子,人已癲狂。我若不答應義父,陛下肯定承受不了第二次打擊,說來說去還是你害了他!”碧瑩看著我詭異地笑了,“試問你的心裏真的愛陛下嗎?如果是這樣,為何你不來弓月城找他?”她極優雅地走近我,染血的織錦袍上閃著珍珠寶石的光輝,仿若段月容送我那毒蛇王身上的花斑,絢爛多姿,卻又讓人心生寒栗,“木槿,說說那段月容為何會為了你單槍匹馬地闖到弓月城來?你身上若有生生不離,你們的女兒又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呢?”

我嘴裏血腥味漸漸地湧了上來,她的眼瞳映著我憤怒鐵青的麵容,似乎更快樂了,“你我相交的那六年裏,你夢裏哭泣的名字不就是那個長安嗎?木槿,其實你根本不愛陛下,你愛的隻是一個影子,一個永遠不會背叛你的癡兒,一個滿足你虛榮的影子。沒有人知道你心裏究竟愛的是誰,到底是那個鬼魂長安,昔日的原非白,還是賣身投靠了荒淫殘暴的段月容?但我卻敢肯定,你愛的不會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