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長恨水長東(2)(3 / 3)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果爾仁便狠狠抽了香芹一個嘴巴,唾了她一口,“我最最討厭撒謊的賤人,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也在找銀盒?”

香芹渾身一震,驚懼地看著果爾仁。

卡瑪勒訝然道:“叔叔,這個賤人怎麼也會知道銀盒?這個無憂城隻有葉護和女太皇二人知道,莫非是陛下放她到這裏,好替陛下取得銀盒?”

“果然是惡魔的野種,撒魯爾……竟然會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果爾仁看著地上的香芹,眼中一片驚濤駭浪,“香兒,說說可汗陛下是何時開始寵幸你的……真想不到,他為了對付老夫,連你這樣的女人也要了。”

我的心一驚,微轉頭。張老頭麵色沉凝,碧瑩卻如遭電擊,目光慘淡。

卡瑪勒駭然道:“真沒想到,陛下原來早就懷疑我們了。”

“果爾仁你這個狗賊,你說我棄主求榮?”香芹死死盯著果爾仁,哈哈大笑了起來,“姚碧瑩算什麼東西,你這個突厥蠻子又算什麼東西?你們也配做我的主子?”她搖搖晃晃地爬起來,用沒有斷的一隻手,指著果爾仁恨恨道:“當初你明明知道南詔要偷襲原家,你不但知情不報,還要乘機引東突厥入侵東庭,好讓西突厥迎回陛下,你才是棄主求榮的小人!是你讓香芹難歸故土,賣到西域做了營妓,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她複又媚笑道:“果爾仁,你知道陛下有多痛恨你們嗎?你以為你利用秘道進出女太皇的寢宮,陛下真的不知道嗎?很久以前陛下就對你和你的假女兒起疑心了,每次寵幸完你的假女兒,便來同我好。

“花木槿那個賤人,同她妹妹一樣是個欺上媚主的花妖精,可是她總算也做了一件好事,是她讓陛下徹底信了你和姚碧瑩的真麵目。”香芹嘲笑道:“你以為你一切都安排好了嗎?你以為陛下真的不知道眼皮子底下的無憂城嗎?你以為你能用這銀盒打敗陛下?你這個老不死的蠻子,癡心妄想。”

卡瑪勒將香芹又摔在地上,果爾仁睨著香芹,如看著一隻肮髒的螻蟻,冷冷道:“原來如此,果真是可汗陛下命你來此取銀盒的?”

“你從來沒有信任過陛下,果爾仁,你藏起了這個銀盒,好毀去陛下。”香芹吐著血道,“陛下自然也不會放過你,等著瞧,陛下會抓住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愚蠢的漢婦!”果爾仁的嘴角溢出一絲冷酷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你和你的可汗陛下恐怕都不知道,這裏的這個銀盒是需要先活祭女人的鮮血,方能取下,你既來了,倒也算大功一件。”

香芹的眼睛如死灰一般,顫如狂風中的樹葉,“果爾仁,你早就想到了,你在天祭之上啟動機關救我,就是為了要將我活祭?如果那時我死了,莫非你還要用姚碧瑩來活祭不成?”

這個疑問永遠地落在香芹的心中,她的恐懼也感染著挨在我身邊的碧瑩,我明顯感到了她發顫的身子。

卡瑪勒冷笑著,從背後一掌打去,直打得香芹狂吐鮮血,腰椎折斷,渾身的經脈廢了。

卡瑪勒把香芹像隻雞似的軟軟地倒提起來,然後殺雞取血似的扯起脖子,讓她的血流進蓮花台下的護池中。

眼淚倒滑過香芹醜陋的臉,混合著鮮血流進黑色的護池,她的身軀痙攣了一陣,不甘心的雙目漸漸痛苦地翻了白。

那台上的苞狀物仿佛是心髒一般,詭異地開始脈搏一般的跳動,慢慢地打開千重萬瓣,竟是一朵紅紫相間的西番蓮。同那日與齊放誤入地宮屍山和壁畫所見的西番蓮相似,那花蕊中似乎隱隱地藏著一隻古樸花紋的銀盒。

果爾仁麵露喜色,正要施展輕功,那開了一半的花瓣忽地又合了起來。

果爾仁和卡瑪勒的臉色都變了,卡瑪勒說道:“沒想到,他說的卻是實話,這碎心殿的西番蓮果然要用他們族人的血方能打開。”

我心中疑竇叢生,“她”?“他”?誰?哪個“他”的族人的血?

忽然想起果爾仁和女太皇的對話,果爾仁身邊有個奇人異士,莫非那個“他”或是“她”便是那個奇人!

我看向碧瑩,心中又疑惑地想道:“聽碧瑩的意思,這幾年分明同二哥時常聯係,上次在女太皇的宴上也分明見到了小五義的記號,為何至今二哥和其他小五義都不曾現身?”

卡瑪勒憂慮道:“大妃娘娘不知去了哪裏,莫非是撒魯爾擄走了?方才有人放黑蜂來襲擊我等,莫非也是陛下所為?萬能的騰格裏在上,叔叔,我們這該如何是好?”

果爾仁冷笑道:“黑蜂許是他放的,但是大妃卻未必是他擄走了。”

卡瑪勒奇道:“聽叔叔口氣,莫非是知道大妃娘娘的去處了?”

“雖不知道,卻也有人能告訴我們。”果爾仁冷冷地笑了,忽地一道銀光從他的袖中射出,向我們躲藏的方向而來。

我們不及躲閃,麵前的黃金大櫃轟的一聲巨響,竟被果爾仁的袖箭生生劈開,張老頭同我一起暴露出來。

果爾仁、卡瑪勒、我和張老頭七隻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沉默了一會兒,果爾仁笑了,“漢人有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這回可全明白了,木姑娘。”

我冷冷道:“果先生,漢人還有句話,叫作亂臣賊子不得善終。”

果爾仁卻哈哈一笑,“木姑娘的嘴巴還同以前一樣能說會道,老夫記得可汗陛下小時候是如何地癡迷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