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在群裏都談些啥?”鬱蓁蓁再夾一些青菜放在碗裏,準備慢慢吃。
“能有什麼好談的嘛,就是你家孩子在哪裏上輔導課啦,他家孩子平時做作業到多晚睡覺啊,還有哪個班老師比較好啊什麼的。”喬馨寧左手拿著筷子,右手食指不停地滑動著手機,瀏覽剛才做晚飯期間錯過的消息。
“哎,蓁蓁,你覺得你們班語文老師怎麼樣啊?”喬馨寧忽然問道。
“陸老師嗎?”鬱蓁蓁停止了咀嚼,偏了頭想想,說:“挺不錯的,是個挺有風骨的語文老師。”
“我是問你她上課講的怎麼樣?”喬馨寧補充道。
“挺好的,她上課會給我們拓展很多東西,可謂博古通今。而且,她上課會照顧到很多同學的感受,不會偏愛某一個同學,通過眼神交流來發掘那些有表達欲望卻不敢舉手的同學。”鬱蓁蓁細細地評價,當然,那次課堂默寫被狠狠教育要“慎獨”的經曆是不能說了,恐怕,絕大部分家長是不能接受那種情況下的脾氣的老師的。
似乎鬱蓁蓁的回答還沒有契合母親的本意。喬馨寧隻好直白地問道:“她上課講的內容,對考試有幫助嗎?成效大嗎?”
她這麼一問,引起了女兒的強烈反感:“媽!”
喬馨寧似乎沒有意識到女兒強烈的情緒波動,繼續說:“今天傍晚,我在家長群裏看到,你們班有個家長在抱怨,說孩子的語文考得特別差,好多東西別的班老師都講過了,而你們班沒講,所以才不會做。蓁蓁,這是不是真的?”
鬱蓁蓁早已耳聞別的班的語文老師會給學生做一些題目,而這些題目有“碰巧”在大型考試中考到。上次,蘇昕來鬱蓁蓁班上找她借語文書的時候不無得意地和她說:“這次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語文課講的那幾個字音字形和漫畫題都考到了,老師押題的能力真強!”
若不是她早就了解到,四中高一高二的期中期末考試的題目都是由本年級的老師自主命題,而所謂自主命題就是從各地的模擬卷上摘錄幾道難度不算太大的題目下來給不見“世麵”的學生做……恐怕她就真的信了蘇昕的那番話,而鄙夷起自己班老師的能力。
“蓁蓁?”喬馨寧又喚了一聲。
“媽,你知不知道其他班老師的那種行為叫做泄題,泄題!”鬱蓁蓁說到氣處,就自覺的終止了和母親的飯桌談話。
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她匆匆扒完飯,就回書房裏去了。
一地破敗的落葉。原本纏繞在病房窗口的幾株青藤現在也成了枯藤老樹,幸好陽光依舊明媚。
“爸。”陸文茵又踩著她的高跟鞋,穿著一條緊身的褲子,顯襯出她修長的腿。
“文茵來了?”陸老在病床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枕頭下,是他掉落的根根白發,一抓有一大把。
陸文茵看到這一幕,心裏揪心的痛,又不好說什麼,隻好給父親的床頭打掃打掃,幫父親把被角壓壓好,嘮嘮嗑。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陸文茵看了看來電顯示,麵露不悅。
“接呀。”陸老笑著催促著。
陸文茵接通了電話,踩著高跟鞋到了走道裏,不至於吵到其他休息的病人。
“校長。”她的話語中有說不出的情緒。
“陸老師,最近工作可還順利?”電話那頭傳來姚懷瑾不瘟不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