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帆不由已經把目光落到靈瑤身上。
隻看到眼前少女眉眼之間，滿是輕靈之氣。
那一點飄渺，遠非常人能及。
悠悠樂聲已經在她唇邊，自樹葉輕顫飄出。
林子之間，嘩啦啦葉響，宛若伴奏。
這一曲，竟似能讓林中樹木為之作陪。靈瑤站在此地，竟似林間之主。
藤條在林裏蔓延，恣意生長。
藤條上的葉子微微顫抖，似乎也在認真聆聽靈瑤曲子。
洪福閉上眼睛，好像又回到那一夜。
但卻是在那一夜而出，前十幾年，又一一心頭掠過。
靈瑤已經扔下樹葉許久。
洪福兀自閉目沉思。
直到月落星移，天邊曙光乍現，洪福方才睜開雙眼，向著靈瑤一揖。
正巧天邊紫霞現，紫氣彌漫天地。
“多些靈瑤姑娘。”
他如何不知，那一晚，也正是靈瑤？
靈瑤擺擺手。
“你若謝我昨夜的曲子也就罷了。我受了。但若當年的事情……我不過被樹爺爺罰著練習罷了。本就不是為了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洪福笑而不語。
縱是靈瑤無意，到底他受益，又如何能不謝？
一曲罷，他雖是還不明悟自己到此間來真意，但卻心神已定。競對日後將要麵對之事，少了幾分憂慮。
靈瑤往林子之間望去，卻看不到些許異樣。
她眉尖若蹙。
季帆則暗道一聲不妙。
不知是靈瑤多疑，才覺得林內有蹊蹺，還是那林內的東西，比起靈瑤實力更強。
“回去吧。這時刻，怕是有人要找你。”靈瑤收回目光。
昨夜似有無數藤條在林間晃動。
當時她專心於曲子，隻怕自己心亂，莫說幫助洪福定心，一不留神，便是讓洪福往魔道而去。
故而，她無暇理會林間事情。
如今看去林內，卻什麼都瞧不見。
洪福頷首應下。
在靈瑤法術之下，直到洪福回到縣衙之中，竟然再也沒有旁人知道洪福昨夜離開之事。
晨光乍現，守夜人也該歸家。
洪福方才回到縣衙之中，坐下沒有多時。
隻聽得衙役急匆匆來報。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洪福暗歎一聲，靈瑤果真已有仙人風範，竟當真算出了有人要在這時候來找自己。
他臉色一沉。
“什麼事？何故慌張？成何體統？”
那衙役進得門內，聽得洪福此語，唯有苦笑連連。
“大人，劉三死了！”
洪福一呆，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何是好。
劉三？
除了靈瑤之外，第一個看到盧振興屍體的人？
那個在劉振興死亡之後，漸漸開始瘋癲的人？
他怎麼會死！
偏在這時候，偏要和盧振興死亡扯上關係！
任是洪福心底百折，如今臉上不顯。
“派人去請季帆公子，帶季帆公子去看。你先領我到劉三屍體所在。還有，現場可保護好了？”
他一整衣襟。
幸得昨夜聽聞靈瑤曲子，雖未曾入眠，如今精神卻好！
他還能再處理一天事務。
衙役恭謹領命。
“大人這邊請。如今是捕頭帶著人在那裏守著，不讓其他人靠近屍體。但劉三的家人在不斷哭訴……我們若要繼續攔著，隻怕要引起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