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帶上她?”陳二狗看著對麵的房門,麵帶擔憂地問道,他已經知道了那些咬人的瘋子就是傳說中的喪屍,當他知道樓下沾著血的摩托車和那三具沒有頭顱的屍體是王阿貴的傑作時,他明白了現在誰是老大――換他他可沒那個膽子。陳二狗雖然花、雖然行事風格和人家不一樣,但卻是明白人,正事上從來不糊塗,他當然明白在現在這亂世帶著個女人跑路多麼不方便。
“唉――我騙不了自己。”王阿貴無奈地搖了搖頭,簡單地說了下自己驚心動魄的經曆以及宋婉兒以死相逼的舉動,“其實――其實我挺喜歡她的性子的,而且而且她還是處女。”
“唉,這年頭能守身如玉到30歲可真不容易――帶上就帶上吧,不多她一個。”陳二狗看王阿貴主意已定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況且宋婉兒是那種要強的女人,應該不會給他們添什麼大麻煩。
陳二狗也不禁佩服宋婉兒的剛烈――守身如玉的女人、剛烈的女人、尤其是漂亮、自立而又剛烈又守身如玉的女人,從來都被男人從心底裏尊敬,哪怕她再眼高、再高傲,這份尊敬是不變的。這半年的相處,陳二狗這種花叢老手當然對宋婉兒的人品摸得一清二楚,平時調笑歸調笑,但卻打心眼裏尊敬她,這樣的女人――誰不喜歡?
“謝謝你,二狗!”不知什麼時候,宋婉兒靠在了門框上,此時的她已經打扮一新,頭發梳成了清爽的馬尾辮,身著白色短袖、牛仔褲,就那樣靜靜地靠在門框上,聽兩個男人神情緊張地說著各自的經曆。此時她才明白,外麵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凶險,王阿貴那一身黑血,竟然是砍了十幾個活死人的腦袋染成的――好強大的男人!女人基因裏依靠強者、選擇強者的本能讓宋婉兒慶幸自己的選擇,如果剛才自己稍稍一猶豫,王阿貴就永遠地消失在自己麵前,自己隻能在這個孤房中自生自滅,而其他合租的室友,則永遠不可能再踏入這個房子。
而此時得到了陳二狗的認可,宋婉兒徹底放心,這表明她正式入夥。自己一直以來守身如玉的作風不知道讓多少人鄙視和排斥,但是如今卻成為了自己活命的首要條件,可想而知,王阿貴這種保守的男人也隻有身為處女的宋婉兒另眼相看――男人心中最美的,永遠是純潔的處女。
如血的殘陽燒紅了蒼茫的天際,仿佛在祭奠北京城中千千萬萬的冤魂。夕陽餘暉照耀下的廚房散發著陣陣香味,宋婉兒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一般做著飯,王阿貴和陳二狗在一邊打著下手。這會兒還有水和天然氣,這兩樣東西會直到控製終端的備用電源耗盡才停,而不像電,沒人管馬上就斷。三人默契地不提外麵的血腥與殘酷,談笑、打鬧著好像在準備一頓普通的晚餐般。今天這頓晚飯,也許是三人最後的晚餐,從明天開始,他們就要踏上天涯路,從此風塵行。
看著如燕子般靈巧的宋婉兒嫻熟地炒著菜,王阿貴一臉幸福、手腳笨拙地打著下手,陳二狗靠在門框上五味雜陳地笑著:老王啊老王,你終於春風盛開了,有了這麼漂亮賢惠的女人――隻是這伴隨末世而來的幸福是風雨中飄零的孤雁還是飛向春風的喜鵲呢?但不管怎麼樣,好好享受今晚的幸福吧,天涯路上有這樣的女人相伴,想必你也不枉此生。
“燭光中你的笑容,暖暖地讓我感動;
告別那昨日的傷與痛,我的心你最懂;
盡管這夜色朦朧,卻知道何去何從”
黑紅相間的手機閃動著那首《好人好夢》,這是宋婉兒最喜歡的歌,淡淡的溫馨中帶著點點惆悵和滄桑,此情此景此歌此曲交映成輝,給燭光中的客廳帶來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三個人圍坐在茶幾邊,看著滿桌精致的菜肴卻無心下咽,誰都知道這可能是最後的晚餐,今後的日子就看造化了――“好人好夢”?但願吧。
“來吧!兩位,從明天開始,咱們就要浪跡天涯了,這杯酒為咱們的征途――壯行!”王阿貴端著一杯啤酒站起身來打破了沉悶的氣氛,“今後的日子――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