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深陷泥沼(1 / 1)

漸漸地,我深入夢境……無邊無際的黑暗將我籠罩,月孤寂地掛在空中,像是個獨眼人默默地注視著你。四周靜悄悄的,沒有蟲鳴、沒有鳥叫,甚至連一絲生氣也沒有,此刻對於我來說,似乎除了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別無選擇。那是一條怎樣悠長而又可怖的小徑啊!四周雜草叢生,高可及腰,而且好像無論怎麼走也看不到盡頭。茫然無助中,隱隱有道光灑下來,似是初升的太陽暖暖地將光束傾瀉下來,朦朦朧朧地映出了前方的古樹以及樹下一襲青衫的男子。背著陽光,看不清男子的麵容,隻能通過嘴角的弧度辨別出他是在微笑。我試圖朝前走,試圖拜托黑暗,走到男子身邊。然而一瞬間,四周又陷入一片漆黑,仍是月,隻是此刻的光愈發清冷,再看男子時,沒有了溫和的笑容,一絲冷峻夾雜著幾分殺意,驚得我的肩膀不由地一顫,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變化了的一切,可眼前的景象卻是越來越模糊,感到身體一陣下墜,落入無底深淵。我掙紮著,想阻止下墜,但發現手腳動彈不得,驚恐萬分的我終於從夢中驚醒,嚇出了半身冷汗。

揉揉眼睛,看看四周,黑漆漆的,除了丈把高的窗戶裏透出點點光亮,伸手不見五指。動動手腕,發現還是被繩子捆著,夜,微寒,下意識地往身後蹭了蹭,“咣啷”一聲倒是嚇我一跳。用捆在一起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腳邊的物什,幾根柴火,又向四周摸了摸,“嘶”,一陣痛感襲上心頭——定是他們劈柴後留在這兒的斧子!這樣想著,我急急地又向後蹭了蹭,被柴火尖劃到也毫不在意,在摸到斧柄時鬆了口氣。將連接兩隻手中間的那段的繩子放在斧上,磨了磨便斷了,同樣的方法割斷了腳上的繩子。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門虛掩著,“吱……”即使很輕地推開了門,仍在這樣靜的夜中發出了聲響。我惶恐地打量著四周,似是一間農院,月光下能辨認出左手邊的石磨和右手邊的雞棚。院子裏沒有人,剛出來的房間緊鄰著另一間房。

狐疑地朝大門口走去,正準備拉開插銷時,一悶棍,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睡得正香,就被人狠狠踢醒。“喏,就是這丫頭。”肥漢用腳尖指了指我,說道。“哎呦,長得可真水靈誒。隻是來路不明,我不敢要啊!”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媽媽模樣的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搖搖頭說道。“沒事,劉媽媽可是這的巨頭,罩得住的。”肥漢笑嘻嘻地奉道。“哎呀,錢老板,你也不能這麼說,出了問題怎麼辦,你頂著?”裝作不經意地瞅了肥漢一眼。“這嘛……”“我倒是想要這閨女,你看這樣好不好?”劉媽媽伸出五隻手指。“五百錢?”“五十錢!”“嗨,就五十錢吧!”劉媽媽大方地把錢袋扔給肥漢,又接道,“以後再有這樣的貨色可給我留意點”“一定,一定。”肥漢一臉諂媚道。我說,本姑娘就值五十錢麼?看把你樂成這樣!

被人五花大綁著抬上轎,,“喂,你能不能先給我鬆綁了?我不會跑的。”我裝作無辜地眨著眼睛。“哼,你當我傻啊?我花五十錢買來的,你要是跑了,我找誰去!”又衝轎夫喊道:“起轎!”隻聽“嘭”的一聲,額頭重重地撞在轎沿上,“可以麻煩你們抬穩點麼?”扶著額頭上那凸起的大包,不滿地撅嘴。“抬穩點?我說大小姐,您是打算摸黑回去麼?”媽媽揮動著帕子,捏著嗓子道。懶得和他們爭辯,乖乖地閉了嘴。

一路顛簸,骨頭都快散架時,轎夫放下了轎子,媽媽撩開轎簾,“到了。”說著解開了綁在我身上的粗繩。

低頭出了轎,,見一二層酒樓,和“靜湘樓”一樣的氣派,隻是樓上樓下都傳來女人的嬌嗔聲。“大爺,來啊。”“在這呢,嗬嗬。”......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妓院?當真是銷魂啊!“走吧。”媽媽拉著我,走了進去。

廳內立有四根兩人方能合抱的紅漆大柱,一方約莫100平方米的舞台,頭上方東南西北四角垂有大紅綢緞,於舞台正中結成一紅繡球。舞台中央正有一女子作飛蝶狀舞,桃色的短夾襖,露出一截白皙纖瘦的腰肢,翠色襦裙隨著一圈圈的旋轉綻開。濃妝豔抹下失了柔美,倒是多了幾分狐媚誘人之色。

劉媽媽拉著我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一間繡閣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內有一身紅裙的女子搖著純白羽扇倚窗而立,聞到聲響抬起頭來——眉目很是清秀,隻是久居此地,不免沾染了些許風塵氣。“哦?新晉的女子?”女子嘴角輕挑,不屑地笑了笑。“嗯,以後就交給你調教了。”“嗬嗬,好啊。”說著走到我身前立住,握住我的手,舉到胸前仔細瞧了瞧,滿意地笑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劉媽媽便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