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司徒長煙的辦公室,煙氣依舊。
“來了?自己找個椅子坐下。”今天的司徒長煙顯然火氣很大,不停地抽著悶煙,煙灰缸裏的煙頭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李元智應了一聲,隨手拽了把椅子在司徒長煙麵前坐下:“有什麼結果?”
“警局那邊給的消息是,那種玩具熊在二十年前就過了氣,雖然前幾年還有幾家工廠在生產,但是現在那幾家工廠已經全部倒閉。”
“怎麼會這樣?一個玩具也會過氣?”在李元智的印象裏,玩具無非就是布娃娃或者是小熊,野性點兒的就是那種打塑料子彈的小手槍。
司徒長煙搖了搖頭,將吸完的煙頭湮滅在煙灰缸裏繼續說道:“現在的孩子,熊隻認準泰迪熊,好了,不說這個。”
“今晚我們去女子高中,陪那位張姓同學過夜,看看那玩意兒有多凶。”司徒長煙將一隻手攤在了辦公桌上,另一隻手的中指彈了一根雪茄煙恰巧落在了前隻手上。
李元智盯著司徒的“小雜技”看入了神,下意識地點了兩下頭。
“它們的存在本就是有悖於科學理論的,所以想要對付它不需要什麼真知灼見,隻要有勇氣就夠了。”司徒長煙淡淡地說道。
李元智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應特別事務所要求,夏東想也沒想就發下了綠卡,二人罕見地光明正大地參與了調查。
夜深了,冷清的校園裏升起一絲寒意,耳邊偶爾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女生宿舍樓的入口處像個巨大黑洞,吸引著周遭的事物把它引向一個黑暗的低穀。
一隻烏鴉從遠處飛來恰巧落在了宿舍六樓的窗戶口上,它提高了嗓門發出幾聲令人厭煩的叫聲,預示著它將給今晚到來的人帶來厄運。
李元智的那輛嶄新的吉普車停在了宿舍樓下,二人今天的穿戴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都穿著長款風衣。
李元智手上提著一個黃色的檔案袋,裏麵裝了滿滿的東西,下車以後他就將檔案袋塞進了懷裏。司徒長煙首當其衝地走在前麵,直接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
寢室一樓靜悄悄的,各個房間的房門緊閉,裏麵現在都沒有人住了。二人一路上沒有太多語言交流,就這麼靜靜地一步一步上著台階。
到了二樓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樓上傳來陣陣噴嚏聲,咳嗽聲還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
今晚守夜的有三名幹警,分別是小張、小華和小李。其中小張是李元智之前見過的,他叫張大兵。
老遠的見二人上來,張大兵趕忙掐滅手上的煙頭迎了上去:“今晚上邊已經交代了,除了你們誰都不準進去。”
李元智點了點頭,張大兵朝司徒長煙伸著脖子鬼鬼祟祟地貼耳道:“現在裏麵隻有那天和你大打出手的警察守著。”
“老夏這是什麼意思?”司徒長煙有些不悅,從懷裏掏出香煙遞給了張大兵一根,接著直接推開416寢室的房門迎麵就撞見了那位警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李元智急忙跟了上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現在她怎麼樣了?”司徒的話顯然是對正守在床位上的警察說的。
那位警察一抬頭見說話的是司徒長煙,立馬變了臉色:“你自己不會看?”
司徒長煙並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了靜靜地躺在床上的女孩,她不知道是裝睡還是真睡,從表麵上看是閉著眼睛的。
李元智見兩人不對付,知趣地從遠處找來了兩副板凳,自己率先坐在了離那位警察較近的位置。
從窗戶口的位置不停地傳來樓頂烏鴉的叫聲,通常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偶爾砉那麼一聲,但是僅僅是“砉”一聲就足夠幾人心煩的了。
整個寢室其他的床鋪都被人撤走,隻剩下了女孩一人的床位,其他地方顯得空蕩蕩的。然而這位張姓同學的床位剛好靠在了窗戶口的位置。
由於生怕打擾到張同學的休息,幾人並沒有用聊天打發時間,所以每個人選擇打發時間的方式各不相同。司徒長煙不停地轉動手裏的香煙,時而奇跡般地彈到嘴邊卻又不點燃;那位警察則是盯著女孩的眉毛仔細看,似乎在數究竟有幾根;而李元智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比較耐人尋味了,從表麵上看他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可左手卻悄悄地伸進了風衣內側的口袋裏來回撥動檔案袋的一角,另一隻手摸向腰間的那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