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的尺碼,我讓人送來。”成厲並不覺得這是個事。
幸而,她的內衣都在,不是貼身衣物的尺碼說出來也還好。
令尋尋一麵這麼安慰自己,一麵想到成厲之前說的為自己換衣服的事情又懊喪得覺得,這知道不知道的也沒什麼要緊了,畢竟從裏到外都被看透了。
她在角落懷著這麼矛盾又糾結的思緒煎熬,對麵成厲抬眸看了她一眼,奇道:“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我頭暈。”她作勢扶額。
“那再躺一會吧。”
眼看成厲又要過來扶自己,令尋尋貼牆角站著警戒狀,麵色益發難看,“不,不用了。我沒事,還是趕緊等衣服送過來吧。今天還要上班的,我一大堆的活。”
一個房間,一張床,孤男寡女兩個人。
她的那根弦一直繃得緊緊的,沒敢放鬆。
小老板倒是慷慨,“我放你一天假。”
令尋尋卻是堅守好員工的底線,“還是不要了,最近和小鄭那邊的一樁案子正在關鍵期,就是休息也要等過段時間。”
成厲也不勉強,“也好。”
緩了緩,他望著她又道:“你不躺也可以先坐下來,我又沒讓你罰站。”
“不,不,不,不用了。躺了一晚上,我……頭暈,站著醒醒腦挺好的。”
眼見著令尋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說著這些強詞奪理的話,成厲終是覺察到了她的顧忌,略帶刻意的環顧了一圈。望向她,唇角噙了絲痞笑,道:“你怕啊?”
“沒有,不怕,沒什麼怕的。”令尋尋站直了身體,隻是背部並沒有離開身後的牆麵。
“真的?!”這句話脫口之際,成厲已經湊近到了她麵前。
兩人隔了不到一臂的距離,迎著他的眼神,令尋尋心慌得跳亂了節奏,隻勉強撐著不讓自己落了下風,幹幹的笑,“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
成厲沒應答,突然伸手壓在她兩側牆麵傾身貼靠了上去。令尋尋被他這突然進犯的行徑嚇住了,整個四肢都僵直了,逃避般閉了眼。
結果他與她鼻端相觸對峙了片刻之後,竟是稍稍退後拉開了些距離,“確實,我真想對你做什麼的話,你怕也沒用的。”
令尋尋驚怒交加,脫口而出,“有病啊?”
“嗯?”原本要轉身的他扭頭看了她一眼。
大丈夫能屈能伸,令尋尋也是深諳此間道理。忙忙垂了眸,“對不起,成總。我的意思是,我有病。”
站不起來的軟骨病……
約莫一個半鍾頭之後,她的新衣服終於送上了門。令尋尋換過了衣服,用新的清潔用具梳洗之後,終是得以離開成厲家。
不過,是和這大少爺一起走的。
畢竟他手上的傷是她導致的,所以接送工作還是要做的。不過大概是怕令尋尋宿醉體內有殘留酒精被抓酒駕,成厲今天沒逼著她開自己的車,而是找了司機過來。
與他並肩坐在後排,她額際依舊隱隱抽痛。
到了公司,令尋尋找了數據線給手機充了電,順便開了機。
立馬就衝進了數十通未接來電,除了父母的號碼外,最多的是周全。
除卻未接來電還有短信微信留言,都是來自於周全。
想到昨晚自己負氣離家這事,令尋尋用公司座機回撥了一個電話給周全。
“寶貝兒你終於有消息了,嚇死我了都。”那邊廂聽到她的聲音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
令尋尋這才知道,昨晚她離家之後,父母打不通她的電話就問了周全。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下意識就幫著扯謊應承了令父令母,令尋尋與自己在一起。之後,她就開始發瘋地找她。
“你知道嗎?我都去報警了,但是警察叔叔說你這種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要24小時才能立案。我都想了好幾種後果了,真是越想越害怕。這麼一晚上的,你去哪裏了啊?還有,你怎麼就和阿姨吵架跑出去了?施少旭那件事,你就不能向她說明嗎?”
令尋尋捋了把頭發,沉沉歎了口氣,“你信不信,我就是明說了施少旭是為什麼要離婚的,我媽也不會改變想要我和他複合的態度。”
這就是父母輩的信念,浪子回頭金不換這種。
“……”周全和令尋尋這般交好,對令父令母也不算陌生,自然也想的懂。
掛了電話,令尋尋倒頭趴在了辦公桌上。除了太陽穴的隱隱抽痛外,滿心悵然。
對父母,對施少旭,對……成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