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無傷房子的第一眼,小可就聯想到了“鶴立雞群”這個成語。這院落說它是座別墅也不為過。隻是大門前那碩大的“汪家鹵肉”匾額和門側麵由木板房搭成的鋪麵影響了這座別墅的格調,這才讓人意識到這是一家熟食店。
程雙按了幾下門鈴,院子裏半天也沒人出來,隻時不時傳來幾聲狗的吠叫。她性格沉靜,也不著急,便繼續按了下去。小可卻有些看不過眼,“這人排場好大?”他替下程雙,又叫了半天門,這才聽到院子裏響起拖遝的腳步聲。
“中午不賣熟食,不知道麼?”隻見一個六十歲上下的男人打開門來,他便是汪無傷了。他見程吳二人是生麵孔,便沒好氣的說:“要買明天早點來!”
這汪無傷正如程雙之前介紹給小可的一樣,眼光直愣愣的,帶著幾分難纏的意味。當他和小可目光相對時,小可不禁打了個突,心想經常擺弄生肉、刀具的人身上多半帶著很重的煞氣,這汪無傷的氣場好強,難怪戰強那樣的毒梟在他這裏都隻有聽他擺布的份。
程雙清了清嗓子,便一本正經的裝起了記者:“你好,你是汪師傅麼?我是《生活報》的記者,請問你有空嗎,我想采訪您……”
“沒空。快走,快走!”汪無傷毫不客氣的回絕了程雙,並反身關了門。
小可連忙跟上一步,又敲了幾下門,急叫道:“喂,你等等,我有話說。”可是對方並沒停留,之後他就聽到腳步遠去的聲音。
程雙怒極反笑,“戰強說的沒錯。這家夥還真是個狗熊脾氣。”她說話時聲音很高,相信走出不遠的汪無傷會聽到的。可是汪無傷並沒絲毫反應,不久院子裏又傳來汪無傷關上了房門的聲音。
小可還不死心,又砸起門來。這一次汪無傷出來的比前次快了些。他打開大門,雙眼直勾勾的在小可和程雙臉上掃過,眼珠像不會轉動一樣,隻用脖子的轉動帶動頭左右移動。
“你是汪無傷嗎?我是市衛生檢疫局的!”小可故意放高嗓門,用很無理的語氣說:“最近市場上有些不法商販販賣病豬肉。好些人都吃住院了。上麵派下任務,每個熟食店都得檢查。你配合一下吧。”
程雙心裏暗笑:“小可這樣聲色俱厲的語氣還真像個下來檢查的,這小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汪無傷表情麻木的回答:“你們要查病豬肉,該去找賣生肉的,我做熟食的肉都是鄰村張老六賣給我的,你們去找他吧。”
“肉的問題待會兒我們會去張老六那了解情況。有人舉報你的熟食店衛生不合格,我們還得瞧瞧你熟食的製作流程是否達標。”
“你們?”汪無傷眼中帶著懷疑,“這位不是記者嗎?我已經拒絕了采訪。她還有必要進來?”他言語中已經對程雙下了逐客令。
小可卻隨機應變,幹咳了一聲說:“這位程老師是《生活報》的知名記者。不但人漂亮,還寫得一手好文章。你在報紙上沒注意過她的名字麼?要知道,記者都靠業績吃飯。程老師作為隨行記者參與這次檢疫活動。她也得多找些新聞素材,交篇好稿子上去。人家不能光指著底薪過活吧?是不是程老師?”
程雙隨聲附和,汪無傷隻得做了個請進的姿勢。這汪無傷果然和戰強說的一樣,他站在門口,等他倆進了院子便關上院門,隨即緊跟在他們身後。堅決不把後腦勺留給別人。
程雙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們走了挺遠的路,您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先歇歇腳。”
這汪無傷不答應也就算了,竟然沒理會程雙。小可心裏有氣,回過頭去,聲音頗為無理的問:“大老爺們這麼小氣呢?讓我們先坐下歇一歇還不行?”
汪無傷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也沒見有什麼不悅,“好吧,這邊請!”
汪無傷家的客廳有著複古的風格。居中是一張木桌。客廳兩側擺著四把木椅。看質地和桌子取材於同一種木料。小可大喇喇坐在木椅上,雙手輕拍著扶手。從扶手的磨損程度估計,少說也用了三、四十年了。客廳內側擺著一張供桌,桌上供著一個無字的牌位。牌位旁邊還擺著一個小型建築的模型,也接受著供奉。這小房子小可看著很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它是什麼建築的模型。
那模型房子裏還放了幾個瓷製品,隻是小可所處的位置角度不好,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他怕引起汪無傷的敵意,隻裝作隨意看看的樣子,目光沒在模型上過多停留。
汪無傷給二人各倒了一杯茶,程雙正琢磨著該如何將冒牌進行到底,汪無傷卻一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鍋裏還煮著熟食呢,你們先坐著,我去把火關了。”他不等二人回話,便快步離開了客廳。
“這人透著幾分邪氣。”小可邊說邊起身去看那模型。隻見裏麵並排擺著三隻青瓷瓶。他取出其中的一個晃了晃,竟然是空的。他又分別試了另外兩個瓶子,也都是空的。他翻看了幾眼其中的一個瓶子。拔開瓷瓶上的木塞,一股異香便撲鼻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