蘖水姬站在趙五嶽的眼前,恨恨地道:“薑月娥,我蘖水姬得不到的東西,你永遠也得不到。”
她說完,瑤琴再度按下。
趙五嶽恨聲道:“蘖水姬,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不離開?”
忽覺薑月娥猛地一掙,掙脫趙五嶽的懷抱道:“五嶽,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不希望你管我們之間的事,也不希望我留下些許遺憾。”
趙五嶽喃喃不知所措,輕聲道:“月娥,你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件事我管定了,我不會讓她傷害你。”
薑月娥仰天長笑一聲,落下一滴眼淚,柔聲道:“五嶽,我對你真心,難道她對你的心不真嗎?你殺了她,你會內疚一輩子,她殺了我,你也會痛苦一輩子。我們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趙五嶽聽她說完,自己的心裏何嚐不是這樣想。蘖水姬雖然用琴音迷住他的心誌,卻沒有傷害他。
趙五嶽望著眼前的兩個玉人,茫然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隻希望下一刻不要發生他不想要的慘劇。
他站在風中,積雪之上,身上華美潔白的絨衣,還是蘖水姬親自為他穿上的。身上留有的香氣,還是蘖水姬身上飄來的。他仰天長歎,任憑眼前兩人廝殺起舞。
他呆呆的望著兩人,一人出劍,一人撫琴,仿佛風聲為之凝滯,雪花隨之飛舞,卻都安然。可兩人所出的招,無一不是你死我活的打法,都毫不留餘地。
秀蓮趕到趙五嶽的跟前,焦急地道:“趙公子,快出手相助,要不然月娥姐就會有危險了。”
趙五嶽不理秀蓮,隻是怔怔的望著兩人打鬥。
秀蓮急道:“趙公子,你快出手啊!月娥姐她快撐不住了,趙公子。”
她伸手推著趙五嶽的身子,可趙五嶽像山一樣,巋然不動。秀蓮情急間,拍著手,恨恨地道:“世間人薄情如此,難怪世人都說男人沒一個人是好東西。”
她說完,手中的長劍一掃,朝蘖水姬擊去。
趙五嶽全然不顧三人殘殺,凝視著飄飛的白雪。他的頭發,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他的身子,僵硬得像棵樹。他的心,像刀子攪動。
良久,峰上停止了打鬥聲,停止了琴音,停止了風聲,停止了雪飄落的聲音。
趙五嶽如夢初醒般望著雪地中倒下的兩人,鮮血染紅了積雪。他走到薑月娥身邊,扶起她的身子,心痛如刀割般地道:“月娥,我對不住你。”
薑月娥喘息著,撫摸他的臉和頭發,斷斷續續地道:“五嶽,你沒有對不住我,隻是……,我……,為了飄血劍譜,才……。”
趙五嶽忙道:“月娥,不要再說這些,不要再說……。”
薑月娥抖著身子,使足全身力氣,閉了閉眼,才用力睜開道:“五嶽,不要打斷我,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趙五嶽用臉貼著薑月娥冰冷的臉道:“月娥,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