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扶柩南歸(二)(1 / 3)

趙五嶽朝秀蓮的臉龐湊去,柔聲道:“你臉上的香氣,也會永遠印刻在我的心裏。遺體我也命人裝上馬車,該是別離的時候了。”

秀蓮吻著趙五嶽的臉頰,那一吻,天長地久,那一吻,讓人斷腸。不知斯年,才能再相遇,不知斯年,才能再望他一眼。秀蓮不舍的拉著趙五嶽的衣袂,眼睛裏全是 留戀的光芒,全是不舍的眼神。她不願他離開,不願他去冒險,明知道是千難萬險,卻不能留住他。她的內心的傷痛,化作傷心的淚水,流淌在洞裏。

秀蓮呆呆的望著趙五嶽轉身頭也不回離去的身影,嘴唇上還留有的氣息,一個魅力男人的氣息。他的腰間,還留有她刺下的刀痕,還留有她狠心的一刀的瘡疤。他這 樣上路,這樣離開,這樣頭也不回,難道真的不願再回到這個地方?難道真的厭倦了玉龍飛雲劍派,厭倦了美麗的湖泊,還是厭倦這個苦苦等候的人兒?

秀蓮說不清道不明,心裏的痛冉冉升起,不知何時才能平息。

望著趙五嶽轉身離去的身影,回想著剛遇到他的那一刻,對他,是那麼的陌生而又生出一種愛戀。盡管那一刻覺得自己多麼的幼稚,多麼的無知和不知羞恥,可在那一刻,心似乎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他的。

秀蓮癡癡的回想著一起上湖底,又一起取到白雲冰母,險峰上刺的一刀。他雖忍痛不責怪她,可秀蓮的一顆心像被針紮一般,那一刀要是刺到自己的身體,該多好。他受了許多痛楚,經受了不少委屈,他咬牙挺住,一路走來,風雨無阻。要是常人,早被困難嚇倒,離開塵寰。

秀蓮回想著玉龍飛雲劍派近來發生的一切,回想的每一處,幾乎趙五嶽都無處不在。他的身影,在整個玉龍飛雲劍派奔馳,他的腳印,踩在玉龍飛雲劍派的每一個地方,要不是他,玉龍飛雲劍派有可能毀之一旦,她也不可能舒舒服服的站在這裏,端詳趙五嶽的背影。

離別,再所難免。本想騎著馬,和他並肩走在玉龍飛雲的小徑上,送他離開長亭,送他離開險惡的大山。可她的心,想著他,卻不願走動半步。在這裏是思念,送他 走後,還是思念。還不如留在這裏,盡量不去想他,盡量讓自己的心永遠栓在玉龍飛雲劍派。秀蓮雖極力不去想趙五嶽,可她越是這麼做,越是不能忘記。

趙五嶽走了,他的魂留在了玉龍飛雲劍派,他的心讓秀蓮永遠記住。

趙五嶽不願回頭,也不願讓秀蓮看出他對玉龍飛雲劍派的眷念。他不想分別,想陪在月娥的墓旁,永遠廝守在美麗的湖畔。可這樣,會給秀蓮傷害,會讓她無心統領 玉龍飛雲劍派。神秘的玉龍飛雲劍派,謎一般的玉龍飛雲劍派,揭開它的麵紗,原來也並不神秘。它讓人難過,讓人心痛,卻又有幾分讓人留戀,讓人有幾分不舍。

趙五嶽牽著馬,走下高高的山峰,流水的嘩嘩聲越來越遠,才有勇氣回頭環視即將就別的玉龍飛雲劍派。或許一年,或許幾年,或許幾十年,或許這一輩子再不能來 玉龍飛雲劍派。在給薑月娥、蘖水姬、秀蓮,還有整個玉龍飛雲劍派,以及美麗妖嬈的冰雪不凍的湖泊告別。這種發自內心的告別,讓他多少有點失落。他回望著所 有的一草一木,積雪、陽光,雪意融融。那縷銷魂的笛音,似乎還在山巔響起,向他傾訴他的內心的寂寞。那縷笛音,讓他想起了荒林中的徐孟琴,想起了以前的痛 苦,他仰天承受著陽光的沐浴,享受著她灼熱的光芒帶來的快感,緩緩的低下了頭。

趙五嶽心裏輕輕的道:“別了,玉龍飛雲劍派。別了,我親愛的人兒。別了,我不該來的地方。別了,讓你們的靈魂安息,我會時刻記掛著你們,伴我終老。”

他牽著秀蓮親自為他備的馬,來到山腳下,見小蘿卜頭和蘭兒早等在那兒。

蘭兒見趙五嶽到來,忙上前道:“公子,你和我一起坐車,讓他騎馬。”

小蘿卜頭甩了甩辮子,朝趙五嶽傻笑道:“大哥,她說得極是,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本不應勞碌奔波,可你又要盡早離開玉龍飛雲劍派,你還是坐車吧!免得騎在馬上,受了顛簸,傷口又裂開了。”

趙五嶽笑道:“區區小傷,沒什麼大礙。江南四大門掌門沒離開玉龍飛雲劍派,我有些不放心。騎著馬,可以監視到周圍人的行蹤,此次非比尋常,不得大意。我之所以讓你們坐車,有我的主意,你們依計而行。”

小蘿卜頭和蘭兒見不可勸,隻得怏怏的坐入車內。小蘿卜頭本想讓趙五嶽和蘭兒多接觸,這一趟也可相互之間摩擦出點感情。蘭兒卻想要是能和趙五嶽同坐在車內,即可照顧他,又可以接近他,一舉兩得。偏偏趙五嶽又不坐車,反倒便宜了小蘿卜頭。

小蘿卜頭卻不知趙五嶽的意思,趙五嶽覺得小蘿卜頭和蘭兒倒挺般配的,要是一路上撞出點火花,說不定蘭兒就會改變主意。讓兩人坐在車內,既加深了感情,又可以讓人疑惑真正的趙五嶽坐在車內,而忽略了馬上之人。一有風吹草動,便可出招攔擊。

趙五嶽見兩人鑽入車內,翻身上馬,讓過小蘿卜頭和蘭兒的大車,一拍馬脾,跟在兩人的身後。

三人行了數日,相安無事。這日來到一個所在,但見四處垂柳,隨風飄展,敗絮亂飛,江水滔滔,飛湍瀑流,令人精神颯爽。但見遠山一派朦朧之境,高山突兀,回旋其中,迷霧婆娑嬌美,意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