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代主受過
“廢男,你睡著了嗎?”蘇淺將棉被鋪一半蓋一半,仍是覺得身下太硬了,來回翻騰了十幾個來回,仍是睡不著。
馬和沒言語,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本來想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明天說不定還有一場苦仗要打,豈料蘇淺翻騰來翻騰去的,鬧得他根本沒法睡覺。
馬和將自己的棉被往蘇淺身上一丟,蹲在地上畫起北鬥七星來。南先生教的跟父親教的畫法一樣,父親說,在海上的時候,這可是指路的明燈。
蘇淺見馬和半天沒回話,以為他睡著了,豈料沒一會兒就覺得身上一沉,她坐起身,發現馬和把自己的棉被扔在她身上了。
這麼小就懂得憐香惜玉,真是個好苗子!蘇淺美滋滋的把自己的棉被疊成兩折,然後鋪平,蓋著馬和的棉被又躺下了。
“廢男,你不冷嗎?”蘇淺抬眼見馬和蹲在炭爐旁,手裏拿著一個木塊畫著,嘴裏還嘟噥著,他臉上的汗毛在爐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見,這麵孔看起來雖然還有些稚嫩,確是極端正的。
“閉嘴吧,趕緊睡覺。”馬和畫著畫著,扔出這麼一句,他也是第一次與女孩共處一室,說不緊張是假的,卻仍是故作鎮定,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淺就被揪出了被窩,她打著哈欠看了眼馬和,隻見馬和雖然一臉倦容,眼下卻沒有黑眼圈。
蘇淺不禁慨歎,果然是年輕氣盛的,熬了一夜,連黑眼圈都沒有。蘇淺正在感歎的功夫,眼看著從馬和的鼻孔淌下了一條清鼻涕……
兩人又都被綁了起來,王爺在前麵乘著大轎子,兩人則是坐在後邊的一頂小轎子裏麵。
蘇淺是第一次坐這東西,興奮得不行,要不是兩條手臂被反綁在背後,她一定得摸一摸這轎子的裏子是用什麼做的。
而此時的馬和,則是一臉的嚴肅。他一直覺得是自己連累了蘇淺,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可別害蘇淺跟他一起受罪。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像當初他娘祈禱抓男丁不要殃及他們叛軍家屬,偏偏他被抓到了一樣,蘇淺和馬和兩人一進布政使府衙就被綁在了兩張凳子上。
“這麼早來叨擾胡大人,真是對不住了,關鍵是家仆做了錯事,讓本王寢食難安,所以一大早的就帶他們過來請罪了。”
雖然燕王之前派人過來通報過了,胡誠仍是此刻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王爺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錯也不在王爺。”
“對,確實是這倆孩子的錯,怎麼能這麼不懂規矩呢,實在是本王管教無方。”朱棣拿眼神示意了一下,隨行的家仆立刻拿著兩根木棍過來,照著蘇淺和馬和的屁gu‘劈啪’的打了起來。
蘇淺萬萬也沒有想到,資料中所寫的‘認罪了事’,居然還有這麼艱辛的挨板子的過程,她在心裏把上傳資料的人臭罵了一頓,實在禁不住打,疼得小聲‘哼唧’了起來。
馬和一直咬著下chun沒有出聲,他聽到蘇淺從第三下開始輕哼,心一下就揪了起來。他幾乎忘了自身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現在沒資格說話,但是他真想將蘇淺要挨的板子都討要到自己身上。
蘇淺側臉看了看胡誠,隻見他眨巴了兩下小眼睛,滿是橫肉的包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用手撚著八撇胡不做聲。
“嗚嗚嗚嗚嗚……”蘇淺實在受不住,開始小聲哭了起來,她的pigu已經開始發麻了,她覺得疼痛已經開始延展到腰背了。
她後悔了,她後悔來到明朝,她後悔來到鄭和的身邊,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哥,你在哪兒啊,你快點兒來救我啊!”
蘇淺習慣性的嚷嚷了兩句就閉了嘴,她哥不在這裏,她以後再也見不到她哥了。
蘇淺想到此處,哭得更凶了。
馬和此刻隻覺得心裏刺痛得要命,身上的疼痛根本比不過。比這更疼的他都經曆過,當初在被押送南京的路上,他偷偷逃跑被抓回來的時候,被拴在馬車上拖行了很遠的路,他也納悶自己為什麼沒有被拖死。
可是蘇淺不一樣,她是那樣的嬌小,那樣的驕傲,那樣的鬼靈精怪,如今卻要受這樣的苦,這都怪他當時沒有將事情處理妥當。
馬和一邊懊惱,一邊暗下決心,以後一定不會讓蘇淺受這樣的罪。
“胡大人,你看這是不是罰的差不多了?”朱棣一邊示意仆從把一箱子黃金抬到胡誠麵前,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