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蘇淺和朱高燧隨著燕王來到了書房,朱高燧先將自己的偵查結果詳細的稟報了,說沒有看到假降的跡象。
蘇淺先是稟明沒有異狀,然後將趙彝的談話一句不漏的說給朱棣聽,朱棣聽罷立刻拍案而起:“驕兵必敗!此人當誅!”
蘇淺一聽立刻驚得一頭冷汗,她不過是如實相告,要不要讓她身上背條人命啊!
“爹爹息怒!此人萬萬不可殺!”蘇淺急忙從婢女端著的茶盤上取了一杯茶,將茶奉到了朱棣的手中。
朱棣聽完蘇淺的話,一臉狐疑的看著她,接過茶杯之後,坐了下來,等待著蘇淺口出此言的道理。
“爹,您確實英明神武,令人折服,我相信您的舊部都是真心實意的歸順於您。”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蘇淺一席話,果見朱棣的臉色稍緩。
“如今您斬了歸順的將領,可是叫那些本來打算歸順,但是還沒有做出行動的人寒心了啊。而且歸順的這些人也會人人自危,這會導致軍心離散的。”
“淺淺言之有理,此人斷不可殺,但是必須施以懲戒,不然軍中驕奢之風日盛,我軍必亡。”朱棣捋了下胡子,凝神想了想後,望著朱高燧說道:“通知眾位將領,明日辰時升帳。”
第二日,趙彝雙手被綁在身後,於眾人麵前被打了四十軍杖。趙彝也算一介硬漢,居然從頭至尾一聲未吭,臨了還不忘說了句:謝燕王殿下。
朱棣向眾將領訓話,直指軍中不正之風,又說了不少鼓舞軍心的話,眾將群情激昂紛紛明智。
軍中此時再無輕心怠慢之人,眾誌成城。
與此同時,朱棣上書於惠帝朱允炆:
蓋聞書曰:不見是圖。又曰:視遠惟明。夫智者恒慮患於未萌,明者能燭情於至隱。自古聖哲之君,功業著於當時,聲明傳於後世者,未有不由於斯也。今事機之明,非若不見,而乃不加察,請得以獻其愚焉。
我皇考太祖高皇帝,當元末亂離,群雄角逐,披冒霜露,櫛沐風雨,攻城野戰,親赴矢石,身被創痍,勤勞艱難,危苦甚矣。然後平定天下,立綱陳紀,建萬世之基。封建諸子,鞏固天下,如盤石之安,夙夜圖治,兢兢業業,不敢怠遑。不幸我皇考賓天,奸臣用事,跳梁左右,欲秉操縱之權,潛有動搖之誌,包藏禍心,其機實深。刀構陷諸王,以撤藩屏,然後大行無忌,而予奪生殺,盡歸其手,異日吞噬,有如反掌。且以諸王觀之,事無毫發之由,先造無根之釁,掃滅之者,如剃草菅,曾何有■然感動於心者!諸王甘受困辱,甚若輿隸,妻子流離,暴露道路,驅逐窮窘,衣食不給,行道顧之,猶惻然傷心,仁人焉肯如此?
夫昔我皇考廣求嗣續,惟恐不盛,今奸臣欲絕滅宗室,惟恐不速。我皇考子孫,須幾何時,已皆蕩盡。我奉藩守分,自信無虞。不意奸臣日夜不忘於懷,彀滿以待,遂造顯禍,起兵見圍,騷動天下,直欲屠戮然後已。謂以大義滅親,不論骨肉,非惟殺我一身,實欲絕我宗祀。當此之時,計無所出,惟欲守義自盡,懼死之臣,以兵相衛,欲假息須臾,然後敷露情悃,以祈哀湣,冀有回旋之恩,滂沛之澤。書達闕下,左右不察,必求以快其欲。
古語雲:困獸思鬥,蓋死逮身,誠有所不得已也。都督宋忠,集兵懷來,日見攻,乃率銳兵八千禦之,兵刃才交,忠即敗北,遂生擒之,全其首領,待之如故。當冀左右易心悔禍,念及親親,哀其窮迫,重加寬宥,使叔有更坐之望,下無畏死之心,如此則非特叔之幸,實社稷之幸。
昔者成周隆盛,封建諸侯,締八百餘年之基,及其後世衰微,齊桓、晉文成一匡之功。雖以秦楚之強,不敢加兵於周者,有列國為之屏蔽也。秦廢封建,二世而亡,可為明鑒。今不思此,則寧有萬乘之主,孤然獨li於上,而能久長者乎?詩曰:“價人維藩,太師維垣,大邦維屏,大宗維翰,懷德維寧,宗子維城,無俾城壞,無獨斯畏。”謹以是為終篇獻。萬一必欲見屠,兵連禍結,無時而已。一旦有如吳廣、陳勝之竊發,則皇考艱難之業,不可複保矣。敷露衷情,不勝懇悃之至。苟固執不回,墮群邪之計,安危之機,實係於茲。
作者有話要說:查了很多資料,有關朱棣上書的這篇檄文,都有這兩處問題,一處是“曾何有■然感動於心者!”,一處是“孤然獨li於上”。不慎明其意,不敢貿然篡改,於是就粘貼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