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可惜。”朱權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也覺得有幾分惋惜。
“但是昨晚馬和突然說似是眼前有光影晃動,你說這是不是複明的可能啊?”朱棣言罷隔著桌子抓住了朱權的手臂,朱權堪堪掙脫了朱棣有力的大手,兩兄弟自分封以來,不知已是多少年未見了,如此這般親近,當真不習慣。
“四哥莫急,白子墨這人有些古怪,隻有他喜歡的病人,才會出手醫治。我先使人將他請來,至於他會不會診治馬和的眼睛,就要看馬和的造化了。”朱權想到白子墨這個人,暗自撇了撇嘴,之前他的姨娘小腹痛,他使人送去百兩銀子都沒有請動這尊大神,如今想必他也不會來,倒是省去他一些麻煩,到時候直接送客就是了。
“聽聞十七弟一直撫琴品茗,好不自在,前兩日朝廷召你回京,怎麼……沒有動身的打算?”這時朱棣才端起了茶,心說老十七果然深諳此道,這茶有一股清冷的香氣直沁心脾,還沒入口,心就醉了。
“四哥消息當真是靈通,朝廷要收了我的朵顏三衛,我也是氣不過,這不較著勁兒呢麼。”朱權心說,終於還是往這上引了吧,夜半求醫,根本就是瞎話。
3.怪醫白子墨
“十七弟是心疼這朵顏三衛,還是不敢去啊……”朱棣揶揄了一番,眼見寧王府的家仆低垂著頭引著一人踏月而來,將微探出去的上身正了正,但笑不語。
隻見這人閑庭信步,好一派公子風度,借著月光瞧不真切樣貌,隻覺身著一身白衣的他,好似乘風而來,仙氣逼人。
朱棣暗自在心中豎起了拇指,縱是他閱人無數,也從未見過如此絕塵飄逸的清靈之人。
朱權眼見家仆手中拎著一個大藥箱,想必這白衣之人便是白子墨無疑,他可是一分錢的好處也沒許給他,本來以為隻是讓家仆走個過場,誰成想這尊大神竟是真的來了。
“見過寧王、燕王,在下白子墨。”白子墨隻是略微頷首,連跪拜之禮都沒有行。
此時眾人才將這神醫的樣貌看個分明,隻見此人男生女相,竟是擁有傾國傾城之貌,尤其那一雙眼猶如獵食的豹子般,炯炯有神,好似泛著絲絲的綠光,煞是好看,奪魂攝魄。
“神醫,快替我們馬總管瞧瞧眼睛吧,他說眼前似是有些微亮光晃動,你看可是有複明的希望?”朱棣言罷站了起來,將坐在凳子上的馬和攙扶了起來。
白子墨但笑不語,抓起馬和的右手就聽起脈來,馬和透過緞帶都能感覺到白子墨灼人的目光,此人手指冰涼,馬和隻覺周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朱權眼見四哥對馬和如此愛護有加,心裏又犯了嘀咕,難道二人真是為了求醫而來?四哥何等尊貴之人,居然紆尊降貴去攙扶一個下屬,如若不是當真愛護將領,那隻能說四哥的演技著實是太精湛了。
不出須臾,白子墨就放下了馬和的手臂:“頭部還有一些小血塊,我給你開兩劑活血化瘀的藥,待小血塊全部清除了,你就徹底複明了。”
馬和看東西的時候確實覺得有隱隱紅光,頭部也微疼,看來這神醫當真有些本事,不但知道他已然複明,還看出了問題之所在。隻是他那透了幾分實情,卻又沒有挑明他已然複明的話,讓馬和心生疑惑,這人為什麼要幫他們呢?
“好,好,好。看來是馬和吉人自有天相啊!”朱權看著白子墨寫了兩張方子,交與馬和之手之後,就急著要送朱棣和馬和出城,直說不便久留,太不安全等等。
朱棣眼見天都放亮了,心想張玉想必早就動手了,就與朱權不緊不慢的向城門走去。
待得到了城門口,朱權說了句恕不遠送之後,方要轉身,卻被朱棣扯住了衣袖。
“哎,十七弟,如今弟妹已經帶著孩子到我北平做客了,你也隨我去北平城玩玩吧。”朱棣此言一出,朱權立刻變了臉色,他看了一眼朱棣似笑非笑的麵孔,半信半疑,隻是手心已然出汗了。
這時一名寧王府邸的仆從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朱權的身側,伏在他的耳畔小聲說了些什麼,直叫朱權渾身抖了三抖。
恰在此時,一大隊人馬飛馳而來,帶頭的正是那聞名遐邇的朵顏三衛。
“王爺,可是要在下拿了這反賊?”說話的是一個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將領,隻見此人身形魁梧,滿麵赤紅,一看就是個蒙古人。
“休得無禮!你們也隨我去北平城一趟。”朱權心中懊惱萬般,誰成想四哥竟然從他的家眷下手,如果不是看在親兄弟的份兒上,他說什麼也不會放他進城的,真是悔不當初啊!
“算我一個!”這時跟了一路的白子墨也突然出聲,卻是叫一眾人等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