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又在譚府的門口外守了一個星期,才最終確定蘇慕辰的靈魂是穿越到了譚淵這個人的身上。她不知該尋個什麼由頭去找蘇慕辰,也不知他見到自己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隻得懨懨的回到府中,獨自想辦法。
2.兒臣無怨
這日朱高煦到祥雲殿看望母後,趕巧皇上也正在此處,他心說這是難得與他父皇親近的好機會,於是在席間多勸了幾杯,眼見父皇滿麵潮紅,已然有些醉意,心說果然母後這裏是最能夠讓父皇卸下心防的地方。
朱棣順著高煦的意多喝了幾杯,其實是因為心存愧疚,他今早剛剛與幾個重臣商議決定立高熾為太子,所以看著高煦的眼神,難免流露出一些憐惜。
“高煦,我已然決定將儲君的位置交給你哥,你可是會對父皇心生怨恨啊?”朱棣借著酒勁兒問道,心說這孩子明明會因為此事埋怨上自己,卻執拗的想從他的口中聽到無怨。
“兒臣,兒臣無怨。”高煦邊說邊跪下叩了個頭,麵上波瀾不驚,雙手卻暗自在袖中攥得死緊。父皇當年在靖難之役的時候,那模棱兩可的諾言仿若還響徹在耳畔,卻原來,都是哄著他為他打江山,要原原本本的將這些拱手送給朱高熾。
他憑什麼!
“哎,我知你這話是違心的話啊,父皇對不住你,父皇自罰三杯。”朱棣確實是想把皇位傳給高煦,這孩子像極了他,不知要比高熾英勇多少倍。可是,祖製便是祖製,斷沒有越過高熾立高煦為太子的道理。
“兒臣真的無怨,還望父皇莫要掛心。”朱高煦強撐起笑臉,又為朱棣斟了一杯酒,心說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既然父皇背信與他,那麼日後就休要怪他狠心了。
朱棣豈會想到他兒子這次當真是打從心底把他恨上了,隻覺這孩子長大了,懂事了,於是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隻覺酒勁兒綿長,天與地都開始旋轉起來。
朱棣到底是人過中年,如今喝了不少,心中又有事,不出半晌就醉倒在了桌上,他並沒有睡實,而是嘴裏胡亂的嘟噥著。
“你瞧你,到底是讓你父皇喝多了。”徐妙雲有些責備之意,卻不舍得多言,因為她也覺得愧對高煦這孩子,所以隻是令他將父皇背到裏間休息。
所謂酒後吐真言,朱棣糊裏糊塗的說了很多舊事卻不自知,直聽得床前的朱高煦一愣一愣的。他在心中默念了幾次父皇最後一直念叨著的名字,心說機會來的太快,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徐妙雲心知高煦心情不好,也沒有過多挽留,見他匆匆拜別之後,就命人將飯菜撤了。待她來到裏間,眼見朱棣的外衫和鞋襪都被褪了去,心說還算高煦這孩子懂事。
她看著已然沉睡的皇上,心中百感交集,待太子之位確立,她的兒子們怕是要反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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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林綰綰實在是按耐不住,又苦於無法進入譚府,於是不顧閨中小姐的名譽,直接讓家仆往譚府送了拜帖,不想蘇慕辰卻據而不見,可是要把她氣壞了!
她不是徐妙錦,她是林綰綰啊!蘇慕辰這個混蛋到底要拒絕她到什麼時候!
就在林綰綰一籌莫展,在譚府外焦急的轉著圈圈的時候,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抹了她隨從的脖子,一掌擊在了她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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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綰綰恢複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床柱明雕暗刻著華麗的花紋,一看就不是俗物。她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十分的害怕,仍是小聲的喊了兩嗓子,隨後便見一個滿眼調笑的男人走進了房間。
“你是誰?”林綰綰抱緊了被褥,向後縮了幾分,隻見男人坐在了床邊的木凳上,什麼也不說,隻是看著她邪笑。
“你到底是誰!”林綰綰覺得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這人看著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卻仍是不說話,直叫林綰綰覺得自己是見了鬼了。
“原來你當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啊,我的好姨娘。”朱高煦終是開了口,他做夢都想不到,他的父皇還與妙錦姨娘有過一段過往。他父皇那聲聲切切可不似作假,他當真要謝謝他為自己指了一條明路……
作者有話要說:徐達大兒子,名為徐輝祖,他與朱棣是站在對立麵的,當年幫了建文帝不少,文中為了配合情節,讓他也站上了曆史的舞台,索性就連名字也改了,莫要拍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