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也發出一聲“啊——”
麵前的人不是父皇母後，也不是淩家的人，而是那個我永遠記在心裏，卻決定隻放在心裏的人。
衛衍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是你們？你這女子，著實有趣，不是說瘋話便是做些異於常人的舉動……如今你們母子二人，鬼鬼祟祟地是要去哪？要不要本公子助你一臂之力？”
我和穆童相視一望，到手的衛衍豈有放過之理，一齊點了點頭。
他把我帶到一處清幽僻靜的地方，然後大功告成般地拍了拍手：“這個地方，諒他們也找不到，你們二人暫時住在這吧。”
我望向四周，的確是處清雅之所，隻有他這等風流雅士才能找到這麼個好地方。待我望向亭子上方的牌匾時，突然愣住了。
“童語若翩”
我忍住即將洶湧而出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問他那牌匾是什麼意思。
他搖了搖手中的羽扇：“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時常在夢中出現這幾個字，縱然他們放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思，但我覺得，既然會時常出現，必定是有些淵源。就信手拈來，給用上了。”
我不得不循循善誘：“會不會是，和你以前某些經曆有關，或者是某些認識的人的名字……”
“你果然奇怪，想得太多了，我活了二十來年，除了自己的名字帶個翩字，其他的真沒見過。”
末了，他收了扇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不知道你家在何處？你的夫婿想必是人中龍鳳？”
穆童忍不住插嘴道：“我娘……單身。”
他有些驚愕：“那……你……”
穆童還想說什麼，我拽了拽他的手：“真不好意思，小孩子喜歡亂說話。”
他滿臉的失望：“這麼說，你的確是有夫之婦？”
我深深地看著他，看著他臉上的每一處細節：“是的，他永遠在我心裏。”
然後，我聽到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聲音：“他在你心裏，卻不可能在你身邊了，對麼？有句話，我一直想說，卻怕唐突，雖然我們才見過兩次麵……但是……我覺得我好象喜歡上你了……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夢中這四個奇怪的字一樣，那天離開你們之後，你時常會出現在我的夢裏……”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麼愣愣地看著他，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下。
他於是更不好意思了，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大男孩，有些不知所措施：“你不願意……對不起……”
穆童趕緊衝上來，拉起我的手，放在他手中：“我娘願意，太願意了。她是高興才成這樣的，爹！”
他滿眼期待地看著我，我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理由能夠放棄，哪怕一切重新開始，哪怕他忘記所有的一切。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圈，他忘卻前事，依然選擇重新愛上我。
去他的什麼理由，什麼因果。再多的情感也敵不過一個緣字。
“你……你這算是一見鍾情麼？”我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了，實在是興奮過度，太沒有定力。
他不是因為母後才愛上我，他忘記了一切，依然愛上我，他愛的，隻是我……
他笑了，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痕，一如他從前嗔怪地取笑我。笑容依舊燦若桃李，足以融化整個寒冬：“是啊，不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