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無奈下,我背著昏迷不醒的和尚進了鬆林。還沒走多遠就發現自己竟然又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權衡再三下,我決定使用最原始的作戰策略——“固守待援”,但是,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固守待援”如果弄巧成拙的話,就會變成“坐以待斃”……
就在我正意淫一堆篝火所能帶來的快感時,前麵隱隱戳戳出現了一顆又大又亮的星星。
“啟明星!”天亮對我而言絕對是最大的喜訊,今夜的噩夢總算要結束了。眼見天快亮了,可能是我有些興奮過了頭,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鬆針就打算爬到這棵老鬆樹頂上把四周的情形看真切。
我剛爬了一半,正倒吊在一段枯枝上準備使個“倒卷珠簾輕拂柳”往上蹦上一段,誰知這老鬆樹年頭過於久遠,撐我這五十幾斤都隻是勉勉強強,再加上我這一蹦之力,原本搖搖晃晃的鬆枝瞬間就崩潰了,隻聽“哢嚓”一聲,我攀著的那段枯萎的老樹杈頓時斷為兩截。我本來就是倒掛在樹上,再加上我使得那招“倒卷珠簾輕拂柳”的招式已然用老,這時候要想變招已經來不及了。於是,我就保持著這個大頭朝下的姿勢掉了下去。
不過我心裏並不著慌,這棵樹原本就不高,也就兩層小洋樓的高度,再加上我隻爬到一半多的高度而已,這點高度還不至於受什麼大傷,再加上樹底下鋪滿的鬆軟鬆針,安全著陸自然不在話下。
誰知我如意算盤打過了頭,吃完倒栽蔥之後,我下落之勢未窮,因此,我半個身子都陷入了地上的鬆針中。尖利的鬆針刺的我皮膚生疼,最要命的是有幾根鬆針不偏不倚正紮在我眼上。
這下可要了老命了,我趕緊從鬆針堆中掙紮出來,疼的在地上直打滾,眼睛本就是人的要害,哪吃得住跟鋼針一樣鋒利的鬆針。
揉搓了半天,眼睛由疼轉癢,又由癢轉麻,我擔心麻癢是中毒的征兆,趕緊捂著眼摸索著找了一片小水窪清洗眼睛。當時的我根本不會想到,這幾個簡單動作卻觸動了湖西清流陳氏家族最大的禁忌……
我就這樣搓了半晌,直到眼部的不適感漸漸消失才停下手來。我擦幹了眼睛上的泥水,一溜小跑回到剛才安營紮寨的大鬆樹下。就在我慶幸自己的眼睛沒什麼大礙時,卻猛然發現周圍的事物已然能看的清清楚楚了:比黑暗中看起來枯萎的更厲害、害得我倒栽蔥的大鬆樹,胸口起伏明顯、不像暈倒倒像睡懶覺的和尚,還有遠處隱約可見的陳氏宗墓。
天亮了?我透過頭頂的鬆樹縫隙看過去,天上仍然是繁星點點,一片漆黑,天沒亮啊!那四周的景象怎麼會這麼清晰?
啟明星呢?我轉臉望去,那顆“啟明星”還在原來的位置,可是我仔細一看卻發現了異樣,這“啟明星”不但比以往見到的大,而且位置極低,還在不住閃爍,這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啟明星啊。
這明滅不定的火焰離我隻有百十來米,我一眼望去就確定那不是鬼火,鬼火我是見過的,那是幽幽的藍色,這個火焰卻是橘黃色,看起來頗像鄉下人晚上外出時常提的馬燈。莫非有人來了?這個念頭一出,我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欣喜,卻沒有去想,為什麼天還沒亮,我卻能把周圍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為什麼會有人深更半夜提著馬燈走進陳氏禁地?後來我回想起來,才感到當時頗有一種鬼迷心竅的感覺……
“大叔大嬸,我是下莊陳家的小四子啊!快來救命啊,楊禿子家的和尚暈死過去了……”我一邊求救,一邊瘋狂的向馬燈所在的位置跑去。隻是跑了沒多久,我的心就涼了半截,怎麼我越追這馬燈就離我越遠?莫非這燈也有什麼蹊蹺不成。我這正擔心是不是又碰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卻發現剛才一直追不上的亮光這會越來越亮、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我心下一陣欣喜,趕緊迎了上去,“我剛才喊了半天,您也不回頭看看,我還以為您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