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了,貪睡鬼!”又是一股淩厲的聲音敲打著南研的腦袋。
南研覺得眼前一片明亮,身上暖暖的,應該有和煦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隻記得在那之前比比還枕在他的腿上。
雖然身體沉重得像塊石頭,但呼吸一口這兒的新鮮空氣足夠讓他心情舒暢,他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比比,我怎麼還在這裏?”
“不然你想去哪兒?”對麵發出公鴨般的嗓音,一把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單。
南研身體猛得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
“喔喔喔喔喔喔!”他忽然尖叫起來。
“鬼叫什麼?”弗雷格爾皺眉,“雖然我不反對你有起床氣,但這聲音也未免太淫蕩了!”
南研雙手一撐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赤裸的上半身,喃喃地說,“回來了嗎?”
“什麼回來了,我可不記得你來過銀龍重工。”弗雷格爾瞥了他一眼,充滿不屑。
“我在銀龍重工?”南研一愣。
仔細一看,這個房間確實很漂亮,幾張柔軟的沙發拚湊在一起,房頂、門窗都設計成階梯型,再染成一片海藍色,難怪使南研一睜眼誤認為自己還在那碧波蕩漾的大海上。
弗雷格爾坐在床邊,翹起二郎腿,悠悠地說,“對啊,桐生說你在車上昏過去了,就直接把你送到了這裏。不過你也真是,人家稍稍飆個車,你就嗝屁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幫人的開車理念。”南研不可奈何地捂臉。
“行啦,這些話一會留到餐桌上再說吧!”弗雷格爾把他的衣服扔給他,“古洛斯教授已經在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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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電梯把二人直送上銀龍重工的頂層。
一走進去,那耀眼的明晃晃的光就映得南研睜不開眼,仔細看,那噴金流光般的牆壁,大紅色的地毯,以及深紫色的沙發甚是搶眼,還有那折射著陽光的水晶吊燈同樣顯得華貴,在這個偌大的空間內,簡潔對稱凸顯沉穩,功能的空間劃分和位置布局又體現出德國式的嚴謹。
很快,一位衣冠楚楚的女侍者迎了上來,以很恭敬的語氣說道,“兩位,早上好。”
“你好,美麗的小姐。”弗雷格爾悠悠地說。
相反,南研立刻開始怯場,放眼出去盡是這個城市最為繁華的街景,他竟然被當做什麼重要人物接待了,昨天蹲街啃著雞蛋灌餅的悲催經曆仍曆曆在目,僅僅隻是睡了一覺而已,地位的突然提升讓這個剛醒來的衰仔越發懵逼。
轉過前方的拐角,一張方形的楠木餐桌,餐桌上麵,桌布金黃且繡著花紋,餐具銀亮且擺放整齊,已經有一位老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候了。
“啊,你們來了。”老人朝他們揮了揮手,看上去非常高興。
一如高端氣派的餐廳,這裏的早餐同樣價值不菲。每個人的桌前都擺放著美味的阿爾薩斯菜肴,其中包括一份羅倫士塔,一份鵝肝以及一小碟魚子醬,另外配有一杯香醇的拿鐵。
老人坐在南研的對麵,脖子看上去可有可無,圓滾滾的身材上托著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圓滾滾的腦袋上佩戴著一副圓框膠皮眼鏡,圓框眼鏡下藏著兩隻圓滾滾的眼珠。
你跟圓也太有緣了吧?南研不禁在心裏吐槽。
老人很熱情,起身握住了南研的手,操著一口十分蹩腳的中文說道,“我是古洛斯教授,你好!拿煙!”
南研沒有想到這個外國老頭竟然如此奔放,一見麵就要煙,便手忙腳亂地回了一句,“煙,我沒有!”
古洛斯教授聽後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用手撓了撓花白的眉毛,而一側的弗雷格爾則發出一陣嗤笑。
“他是在說,你好,南研。”弗雷格爾捅了捅他。
現場的氣氛陷入一片尷尬,南研的臉瞬間漲紅得像一頭要衝出去的公牛。
不過麵對眼前這份價值不菲的早餐,而這個專享的VIP餐間又是如此的氣派,這一切立即讓南研忘記了之前的尷尬,該吃就吃,他一向好胃口。
古洛斯教授則嚼著一小塊羅倫士塔,目光始終落在南研的身上。
“真實的世界有龍。”他忽然說。
南研心裏咯噔一聲,差點把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古洛斯,有話直說,你也知道,有關龍族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他了。”弗雷格爾淡淡地說。
“可我覺得你的描述能力有問題。”古洛斯教授不太放心,撓撓額角。
“蛤,你的中文說利索了嗎?”弗雷格爾挖苦道。
“這個倒沒有,你也知道,作為一名地下研究人員,不怎麼需要講中文。”古洛斯教授明顯底氣不足,像一個被嚴厲父親訓斥的孩子,低頭吃掉一小半鵝肝。
話題中斷,餐桌上又恢複了平靜。
南研這才注意到其實弗雷格爾對於用餐的方式很有講究,諸如雞蛋灌餅之類的快餐文化,他會選擇最暴躁的用餐方式,而麵對這份昂貴的法國菜肴,他又立刻文雅了起來,銀製的刀叉在他手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如蝴蝶一般在灑滿醬料的美食上有序地飛舞著,搭配上細細的咀嚼,儼然有種中世紀歐洲紳士用餐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