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迎親(1 / 3)

“請…請問我可以暫時停留此地麼?”女孩拖著疲憊不堪的嬌弱身軀半倚在巨大石碑旁,眼裏滿是索取守衛同情的目光,而後繼續揚著毫無血色的青瓷麵容道:“小女隻是上山迷了路,拜托各位大哥行行好,待小女休息過後,便立刻離開,這樣可以嗎?”

守衛相互對視幾眼,麵前如此天仙少女用著如此令人憐惜的目光凝視著自己,多半是緣分,“好,好,姑娘請隨我來。”守衛迷離般囫圇回應著,姑娘作嬌羞狀抿嘴宛笑,輕盈地躍進玄天宗森嚴莊重地大門。

——

酒樓生意依舊蒸蒸日上,隻是少了昨夜的捧台、嘈雜聲,如今酒樓多了幾分文人氣息,伴著酒香飄漾,一日的生意便如冬去複蘇般活現起來。

柳一燈端著剛打好的溫水邁上木階,眼下習慣性的掃視,剛好瞧見了昨夜那位陰氣森森的店小二,大概是光線明暗引起的膚色反差,今日他同普天下人一樣,擁有著紅潤膚色和靈活的行動…他搖了搖頭,徑直走上了木階。

木門吱呀一聲被輕推開,絨雪姬擔憂地坐在床榻邊,眼底柔情似水,清澈卻又深不可測。她接過木盆,將鍾離額頭漸微涼的白布撤去,浸泡在溫水中。

“一燈,他這是怎麼了?昨夜他…”絨雪姬止了又止。昨夜他發瘋狂笑,嘴中卻念念有詞,柳一燈或許沒有在意他念叨著什麼,可她的過人聽覺卻一直讓她不敢麵對現實。

柳一燈看到絨雪姬欲言又止的樣子,躊躇著開口道:“雪姬,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可你有沒有想過鍾離?”

絨雪姬緊咬嘴唇,默不作聲,雙手在溫水中不自然的擺來擺去,柳一燈一把奪過她手中褶皺的白布,開口道:“人生在世不可如此自私。”

絨雪姬嚴肅地看向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看著鍾離祥和的睡容,緊閉雙眼,輕聲道:“我不會再插手了,今後造化就看他自己了。”

本是歡快熱鬧的晚宴,現下卻烏氣肆起;絨雪姬呆坐一旁,十指不停敲打著木桌,就著晨初的寂靜,她憶起了同是這般鶯歌燕舞的季節,他們相互依偎生於被雪山的純淨冷流環抱裏,無憂無慮的在愛的人身邊過著漫長安逸的日子,想來如此愜意…她突地回了神,念他想他如此之久,卻還不知他的姓名,對於她這般濃烈的愛意來說,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荒廢光陰年華,可就是這樣的癡心才支撐著她走到了如今…

初升晨曦,淡橘光線漸變刺眼白晝,遁著明媚朝陽,仿若天神灑下的潔淨金粉;白鴿穿梭於朵朵雲層之中,伴著觸手可及的曦日,迎麵隨風而來。

柳一燈一襲白衣立於酒樓的最頂端,與日出平齊,融暖光躋身。他不自地伸出右手,迎著曦日,高台清風款款撥起巨大拂袖,白鴿張著雪白羽翼完美降落於他的臂膀上;柳一燈接過信筒,自然的甩手而去,白鴿原路返回。

半晌

床上人兒不自然地掙了一下,驚醒了依舊醉於千年前美夢中的絨雪姬;人兒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艱難的擰著眉心像是從黑夜中沉睡許久後突然迎來的刺眼光芒,還未來得及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利劍,就已經被眼前的閨閣弄得頭腦迷糊。

“這是?我們…不是說看舞姬的嗎?怎麼我睡著了?”鍾離暈暈乎乎地坐起了身子,接過絨雪姬給他置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昨天你確實在看…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絨雪姬滿臉擔憂地看著努力回憶的鍾離,心中不覺緊了緊。

鍾離作罷,聞著滿身酒味的自己,皺了皺眉準備下榻收拾衣物,不料一個不穩險些撞上桌角;這才發覺,腰間像是被人毆打過一般,輕微轉身都像是撕裂皮筋的絞痛,他疑惑地看向絨雪姬,望是想知道自己昨晚都做了什麼,為何中間記憶一片空白,自己卻像個傻子一樣在閨房中睡了一夜,醒來後又是肉身帶來的劇痛,這些他都不知道。

絨雪姬趕忙扶起他坐下,扭捏地說道:“昨晚你喝的太醉了,”她看著鍾離半信半疑地眼神繼續道:“後來你就…就碰倒了一群無賴的酒桌,所以就…這樣了。”

“真的?”

絨雪姬則堅定不移地點著頭,他笑著將濕潤的綢布覆蓋在憔悴的麵容上,一種想透又透不出來的氣息堵上了鼻塞;他閉著眼,感受著,不管她是否全權告知自己,權當心有所善就夠了,無法全心的寄托於他人,那就自保全壘好了。

麵無表情的柳一燈出現在銅鏡中,鍾離盯著銅鏡梳妝好發飾,轉身看向沒了之前溫潤、儒雅的柳一燈,“怎麼這種表情?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