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蒼洳山莊的時候,於苧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竟然是堂堂安平公主,那個鴻謹有史以來最小的公主!
他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隻覺得悶悶的,連空氣都吸得特別吃力。一個公主的身份,是他這樣的平民望而遠之的,怪不得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貴氣。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盡量遠離白宛如,也克製著不去想那個活潑的女子。
那天深夜,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下了,他剛在外麵喝了不少酒,腳步輕浮的往房裏走去。雖然醉得連方向都辯認不出來了,但心底的那絲刺痛還是那清晰、那麼明顯,讓他沒有沒法去逃避。
於苧喟歎口氣,足下一滑,癱坐在地麵上,迎著皎潔的月光,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他閉了閉眼,伸手撫上胸口,就讓他再思念她一次吧,最後一次,明天她就會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了,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那麼喜歡一個小丫頭,一直覺得自己胸懷大誌,此生隻想把蒼洳山莊發揚光大,卻沒想到,緣份來了,擋都擋不住,一個精靈般的女子就那樣輕易的占據了他的心,甚至比一直以來的誌向都重要。
於苧抬起醉眼迷蒙的眼,忽然身子一僵,他使勁揉了揉眼,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難道是老天爺聽見了他的心聲,讓他在夢裏暢所的釋放深情嗎?
正思索間,白宛如已經走到他麵前,她那雙狡黠般靈動的眸子變得很深邃,似乎看不到底。
“於苧,這麼多天,你在躲著我,對不對?”她雖然天直單純,但也不笨,她是一介公主,於苧隻能因為這個身份而遠離她。
於苧不知道是醉還是醒,搖了搖手指,一字一頓的說,“對啊,你是公主,我一個平民怎麼配跟你說話呢。”
他話中的自嘲狠狠的揪緊了白宛如的心,見他醉成這幅模樣,心裏更是酸澀難言,微微哽咽的說,“於苧,我……明天要……走了!”
有淚水順著她的腮向下,她捂著嘴巴,不讓哭聲泄出來,從來不知道一句話也能讓自己這麼傷感和不舍。
“我如何不知道?”於苧苦笑的反問,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突然狠狠抱著白宛如,恨不得把她勒進骨血之中,“宛如,如果你不走該多好?我很不舍!”
他的聲音又低又深,好像透過很厚很重的霧穿進來的,帶著一絲悲涼的滄桑感,讓人聽得鼻子發酸。
白宛如心裏狠狠一緊,反手抱住他的背,淚水一滴一滴的砸在於苧的衣服上,她淚眼汪汪,嘴角卻揚起一絲幸福的弧度,狼狽的模樣卻那麼的讓人羨慕。
“於苧,你會娶我的,對嗎?”白宛如滿懷期待的看著於苧的眼睛,一顆心卻悄悄收緊。
於苧眸光浮動了兩下,重新把她的腦袋按到自己懷裏,“我非卿不娶!”他心裏暗歎了口氣,既然是一場奢求的夢,就讓他做得更長一點,跟著自己的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