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鎮的花雨林盛產桃花,每到桃花盛開的季節,紛花飄搖,芳香激揚,花開花落,如雨似簾。那時節,人們通常會邀約三兩好友,在這裏吟詩作對,把酒言歡。
可惜的是,現在是冬天,這裏沒有了花香,沒有了嬉戲的遊人,隻有如老人手指般幹枯的樹枝,隻有......那漫天的鵝毛飛雪。安靜,冷清,一片蕭瑟,如這裏之前的每個冬天一樣。這樣的景色沒有絲毫生機,一般人是不願意在這大冷天冒著風雪來這裏的。
“咯吱、咯吱、咯吱......”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一個人影在漫天飛雪中漸漸浮現,他身著一襲青衫,頭戴同色方巾,左手持著一把戒尺,右手提著一個精致的銀酒壺,容顏清雋,舉止瀟灑大氣。如果忽略了他滿頭的白發,此人看起來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郎。
他是列維,太蒼國最高學府青山書院院長,人稱“列夫子”。
列維提起銀酒壺,吸了一口酒,然後砸吧砸吧嘴,笑罵道:“這麼好的時節,沒有一個人在,你們反而不開花了,非要等到三月份讓人家來搖你們的枝葉。真是的,我老人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一點麵子也不給。嗝~”說完,他還打了個酒嗝。
這要是讓別人看到,肯定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享譽太蒼帝國的列夫子嗎?這就是一個醉酒說瘋話的怪蜀黍吧!還對著一片桃樹抱怨,說人家花開的不是時候,你那麼能,你咋不上天呢?
列維走一步,抿一口酒,然後時不時的用戒尺輕輕敲一下隻剩下枯枝的桃樹。
就這樣,冬雪飄零的花雨林中,時不時的會傳出列夫子的聲音和戒尺拍打桃樹的聲音。
“讓你不給麵子,打你pp哦~””啪~“
“哎哎,胳膊往哪伸呢?敢戳我pp,找死啊!”“啪~啪~啪~”
“哎喲,我的發型,亂了亂了亂了,快鬆手,痛痛痛。”“啪~”
......
花雨林裏漸漸的多出了一些不屬於這裏的東西——一片方巾,一條青布片,一些白色的發絲,還有一股濃鬱的酒香。而此刻列夫子的形象就顯得很狼狽了,隻見他白發披散,衣衫襤褸,臉色潮紅,像是一個醉酒的乞丐。他靜靜的靠著一株桃樹躺下,毫不在意地上的雪會不會融化浸濕自己的衣衫。
花雨林再次恢複了平靜,列維像是醉了一般,躺在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衣服時不時的起伏,說不定會讓人以為他凍死了。
突然,一道紫色的閃電劈向不遠處的地麵,“轟隆”聲中帶著一陣地動山搖,驟然驚醒了醉酒的列維。
他驀地睜開雙眼,眼中神光四射,身周的積雪全部都被他身上突然湧出的氣勢震散開來,青衫上的水印也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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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征緩緩張開眼,疑惑道:“沒死嗎?”沒聽到自己的話語,反而從自己嘴裏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
“怎麼回事?這好像是嬰兒的聲音,從我嘴裏發出來的,難道我成了嬰兒嗎?”
張征試著抬了一下手,發覺很難控製,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最後還是抬起來了。當看到那白嫩似藕一般的小手,張征頓時一陣無語。
“最終還是死了嗎?死了也好。現在這樣算是重生吧!”
“好冷,身上貌似沒有包繈褓,天上還下著雪。”
“誰這麼狠啊!把一個嬰兒直接丟在雪地裏,這是要我死呢?要我死呢?還是要我死呢?”作為一個嬰兒,張征無法開口說話,隻能在那“咿咿呀呀”的一通亂叫。
“這個時候,應該會有一個白胡子老頭經過吧!他孑然一身,功夫高強,身份不凡,看我長得可愛,把我視如己出,精心栽培,然後,我就開啟龍傲天的人生模板。想想還挺帶感......個屁啊!都快凍死了,還胡思亂想。而且,這種套路早就不流行了好不。”張征一通胡思亂想,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又要死了......吧?”
思考是需要將血液供應到腦部,讓血液中的能量給腦部活動提供動力的。新生嬰兒腦部經脈沒有完全長成,而且脆弱無比,一旦被血液過度衝擊的話,輕則智障,重則死亡。而現在,張征以成人的思維駕馭嬰兒的大腦,已經將自己逼到毀滅的邊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片刻之後,他就會經脈崩斷而亡。也幸虧他現在是在雪地裏,人體能量因為要維持身體的機能,本能的對抗外界的寒冷,讓血液不會一下子猛烈衝擊到腦部。不過,如果再沒有人來救他的話,他肯定成為一具屍體。
意識模糊間,他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個白頭發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前,然後他就徹底暈過去了。
當張征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裝修古樸的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