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們一陣尖叫,忙伸手托著他。
方才一直插話的中年男子探近看了看,對著胡源急道:“剛才這位小公子是不是撞到了頭?”
胡源皺眉:“不記得了。”
那大叔麵色蒼白,語氣誇張:“我本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隻是我曾有個遠方親戚,就是被撞到了頭。初開始的時候還能說話,突然有一天七竅流血,就這麼死了!”
花娘們又是一陣尖叫,手一鬆,秦半雲又跌到了地上。
眾人皆沒注意他眼皮抖了抖,那位中年大叔急得跳腳:“哎喲,這公子可有同伴,躺在這裏不就是等死麼。”
空青給身旁的隨從遞了個眼色:“把他扶進轎子裏,趕緊回去。”
胡源將他攔住:“不必了,此人身份不明,你帶回家多有不便,跟著我回去吧,我那裏也近一些。”
空青頷首:“也好,我一回去就遣個大夫來看看。”
胡源知曉空青的意思是叫個太醫來,看著他道:“胡秉去請個好大夫就成,是死是活明日我遣人給你帶句話。”
空青想了想,算是默認。
胡秉將秦半雲小心扶起,又喊了幾個隨從把他抬到轎中。他將秦半雲安置好,確定不會被轎夫晃掉下來,才對著胡源道:“四少爺,您要與這位秦公子同轎麼。”
“不了,沒多少路,我走著就好。”
空青兩步上前,將轎簾掀起看了看,朝著胡源道:“胡四,那這位秦公子就拜托給你了。”
胡源輕應了一聲:“嗯,先告辭了。”
小轎緩緩抬起,因著這裏麵坐著傷員,轎夫抬得小心翼翼,生怕顛著他。
草草將眼一睜,稍稍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比較舒適的姿勢。
真是去他娘的命格簿子!
她那日與司命商量了許久,終是讓他同音在胡源的命格中添了秦半雲這人,當然這人便是她自己。
今日她化了相貌,掩了仙氣,換了聲腔,連衣服都刻意穿了一件和胡源一樣的款式。土地變了個算命的道士,烏鴉變了個插科打諢的路人,錦雞則負責將瑰雲樓門前的花燈架子撂倒。一切千萬算計,多次演習,字字句句都極為斟酌,就想演一出美救英雄的好戲。
不錯,命格簿上明明是寫著秦半雲救了胡源,從此結下兄弟情分。就因錦雞神君方才手一抖,失了最佳時機,須臾間變成了胡源救了秦半雲。
呼!冷靜冷靜!左右是賴上胡源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草草拍了拍氣得通紅的臉,豎著耳朵聽著外麵胡源和胡秉的小聲說話。
“待會兒回了府上,隻說這位公子是我昔日的同窗,今晚恰巧遇到他喝醉了。”
“是,四公子。”
“嗯,你派人找沈大夫來看看,就說給這位秦公子解酒來的。還有,再尋個人去城南瓊華園,找他的家人過來接他。”
“嗯。隻是公子,若是真的像方才那位所說,萬一……他在我們府上出了什麼事。”
胡源沒有搭話,草草猜想他正在發呆,等了好一陣子才道:“今日三皇子也在,我們不會說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