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戎葵上神有這種用途,建議人界商鋪家家戶戶恭上您的小像,提上招財進寶四字。”草草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銀兩,哪有一點受氣委屈的樣子。
戎葵拖了張凳子坐在她一側,好笑得看她碼銀子的樣子:“你倒是逍遙快活得很,烏鴉神君找你找瘋了。”
草草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低頭胡亂回道:“是麼?”
“你既然答應了要助少昊兄完成此生大任,怎麼半途灰溜溜跑掉了?”
“誰灰溜溜跑掉了,這種事兒交給誰不都一樣。我看那芝櫻就很合適,身後還有陸吾上神做後盾。”
戎葵淺笑著搖搖頭:“此次陸吾兄罰了芝櫻上仙禁閉半年。”
“哦。”草草對此似乎沒多大興趣,將銀子一股腦兒塞進乾坤袋:“走吧,咱去理香樓喝酒。”
戎葵坐在原處未動:“菩提,少昊兄三日後與顓頊帝有約,胡源命格隻寫到兩日後。”
草草盤手算了算,眸中異光閃爍:“我記得命格簿上寫著,胡源病逝之時不過三十歲。這日子不經過,一會兒就到頭了。”
“你不打算再去看看他?”
草草低頭揉著錢袋上的結飾:“見什麼,尊上不是快回來了麼?以後有的是機會。”
戎葵沉默片刻,在袖中摸出一本冊子遞給草草:“拿著。”
草草不經意得瞥了一眼,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戎葵!竟然是你偷了胡源的命格簿子!”
戎葵將冊子往她手上一扔:“我有那麼無聊?這本冊子本就在胡源自己手上。”
草草不可置信得翻了翻命格,其中一頁清清楚楚用小字添補了一段姻緣,而著姻緣的另一人竟然是仲草草她自己。
“那日胡源被惡鬼咬傷,這本冊子丟在荒野之中,剛巧被目不識丁的苗大肚撿到。他不懂上麵寫的東西,便直接給了胡秉。胡秉見冊子封麵上寫著胡源二字,看都沒敢看,胡源在你那裏清醒之後就還給了他。”
草草臉色瞬間蒼白,看著戎葵喃喃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就跑了。胡源在軍中留了三年等你回來,後來想到你曾經說要回京城開個琴社,丟了官位回去跟土地合夥建了說音樓,在裏麵老老實實教學生。隻是他窺探了命格,知道自己乃是白帝轉世,命不久矣,隻能交出命格簿子托土地仙尋你。土地和兩位神君尋到我時,凡間已經過去了十年。本上神在東海昆侖墟尋了你一圈,又趕來無間魔域同你解釋這番話,凡間大約又是一兩個月過去了。”
草草一直低著頭,認認真真聽戎葵說完,突然抽了抽鼻子,用袖子胡亂擦了胡源命格簿子上的水漬,卻還是一個字都不說,也沒有火急火燎得要回人界去。
戎葵微歎了一口氣:“菩提,你若是能開開心心在無間魔域消磨日子,哪怕日後不再回長留也就算了。可我方才見你打十張牌九張牌在神遊,鞋子穿得都不是同一雙。以你這樣的狀態,就算再給你兩天時間打牌散心,也不見得能讓自己走出來。的確,往後見到少昊兄和芝櫻的機會多的是,你當如何自處?”
草草抹了把眼睛,抽噎道:“尊上回到天界,還會記得凡界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