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喜鵲喳喳叫,樹下的人兒蹦蹦跳……”
六月的葡萄架下蔭涼正好,吩咐了丫頭去拿果子來的晚亭就懶洋洋的靠在竹椅子上,左手一卷書右手一杯茶,嘴裏哼哼著亂七八糟的兒歌,自得其樂。
認真說來到這南宮府邸已半月有餘,可這府中的上下人等卻還沒有認全。不因為別的,隻是她太懶,一見到那一群五光十色的腦袋就頭疼,借口自己染病未愈,幾次三番地推托了去。
要說她身染何病?嗐,實在是讓她仰天長歎“同病相憐”了!
南宮家共有三房在京城,長房南宮鈺,曾任過常山郡郡守一職,不大不小的一個官兒,後因脾氣耿介遭人暗算失了前程,心灰之下索性滅了仕途之心,回家安心地做起了逍遙翁。膝下兩子一女,俱是嫡妻封氏所出,雖有一妾卻常年病歪歪的,加上從未生養,南宮鈺又不太上心,後院倒是幹淨的很。長子南宮默和次子南宮黔是一對雙生子,自小習了些文武,隻是不安於父母膝下,好的是“讀萬卷書不及行萬裏路”,未滿十歲就跟著武習教師滿世界亂轉去了。三年前回來一次,一聽說父母要給他們說親,立馬溜之大吉,如今已是十七歲了,卻還不知身在何方,隻把個南宮鈺和封氏夫妻倆牽念的日夜難安。好在唯一的女兒南宮晚雲溫柔賢淑,因見兩個哥一直不在家,遂早晚承歡膝下,更不時勸慰雙親,才讓南宮鈺夫妻倆稍解愁煩。如今也已經是剛踏入十四的妙齡。
因當初南宮鈺做常山郡守時,在任上與時任知府的謝雲翔頗為投緣,又見其長子謝淩不俗,遂兩家結了兒女親家。後來那謝雲翔任滿,又被上麵派到了泉州,臨走時曾約定,待晚雲及笈之後前來迎娶。
二房的南宮錦如今仍在浙南任知府,說起來也是一絕,別的人都是三年一任,或升或降,唯有這個南宮錦七年前選了這個知府,七年後做的還是這個知府,連個窩兒都不曾挪動過,成了官場上的一個笑話,甚至有人譏諷他是“鐵打的知府”!
二房的主母李氏,育有兩子三女。長子名黕,娶妻喬氏。次子名黫,仍在進學。長女晚雪,年已十四,到了適婚之齡,李氏如今正四處尋覓東床人選。
二女名晚風,年屆十三,與晚亭隻差了半個月出生,小女晚慧,隻有八歲。除嫡子女外,二房還有庶子南宮黓和庶女晚芙,晚芷和晚荷。
庶子南宮黓和晚芷由月姨娘所生,晚芙的生母夢姬原是名餘杭歌女,那一年為了個什麼原因便被浙南道上的上司送給了南宮錦做妾。晚荷的生母徐姨娘早已去世,現在養在嫡母名下。
三房的南宮鉉便是晚亭這個身體的父親,母親蕭墨笛,據說是一個山間獵戶的女兒,對於這個說法,晚亭表示懷疑。
晚亭上麵有兩個哥哥,長兄名黰,二哥名黠,都幫著父親打理田莊地畝和一些店鋪生意。除此外,還有一個親妹晚睛一個庶妹晚若。說起來到是二房的人口更熱鬧些。
關於這個南宮三老爺,外人都笑說是個三楞子。說是管著南宮府的田莊,其實卻一直是兩個兒子在替他操心著。本人最愛的事情就是湊熱鬧。茶館裏,城牆邊,哪兒熱鬧哪兒跑,性子又容易急躁,但凡惹急了,一言不合就臉紅脖子粗的跟人揮拳相向,但最後常常是自己也沒落著好,典型的損人又不利己,一家子人都為其頭痛,時常勸他,偏又性子擰,倔的很,說急了,不是瞪眼就是跑出去不知去了哪裏。晚亭也奇怪為何蕭墨笛和兩個哥哥私下竟也不像是多著急的樣子。
是以外麵的人對南宮家的三位男主人如此評說是,一傻二混三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