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公子莫問。
晚亭白了他一眼,心道,自己又沒答應請他吃飯,他倒好意思念叨個不停,這不是吃霸王餐嗎?看在此人今日相助的份上,就當謝宴,請他吃一個終身難忘的飯好了。
一想到莫問辣的想跳腳又得忍耐的樣子,她就想笑。青竹在一邊看到,就開始兩眼亂瞄,鼓著嘴嘀咕著:“姑娘,你又笑的這麼陰險了,誰又要倒黴了啊?”
經過這一番熱鬧,杜若也醒了,上官雲遙他們也趕到了。
杜若指著晚亭正要再次命人上前,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騎黑馬,一領青衫的紫衣侯,眼珠微轉,忽然就嗚咽起來。
莫問嚇了一跳,他想不通這女人怎麼好好的說哭就哭了,不就是兩個女人吵吵架嗎?吵不贏還帶哭的?
他從小到大看遍了穹窿山裏的男男女女吵架,見過吵不贏開打的,卻從來也沒有見過哭的。雖然這漂亮女人哭起來也漂亮,可是他還是覺得煩,寧願看莫言莫語打架來的痛快,還能在邊上喊兩聲“加油”呢。
晚亭到底是女的,自然也了解杜若。無非是想博取同情罷了。是誰說的,男人用力量征服世界,女人用眼淚征服男人?
眼淚是不花錢的武器,如果可以,她也會用。可惜,自她小學時因為被人欺負了,卻又被父親強逼著去跟欺負她的人道歉後,她就再也沒哭過。無論挨打還是受傷,她都流不出一滴的淚。
她並不恨父親。父親說他是黨員,是領頭人,不可以因為孩子打架這種小事讓人離心。吃苦在前,享樂在後,這是父親的宗旨。
父親說的是大道理,她懂。但是,她並不奉行,也不讚同。她對自己說,自己跌倒了自己爬。所以,她不哭。
眼淚是什麼滋味?她都忘了呢。
現在看著杜若的眼淚,她竟然還有一點羨慕。
青竹不耐煩了,“沒事就想吵架,吵不贏就裝暈,暈不過去了就裝哭,煩不煩啊?當誰不會哭呢!我要是哭起來聲音肯定比你大比你好聽。瞧這嚶嚶嚶的,想招蚊子啊!”
她隻顧叨叨的念,晚亭都快樂的直不起腰了。莫問嘴角直抽抽,整個臉形看起來都扭曲了。把個丫頭寵成了這樣,這該是個什麼樣的主子啊?
青竹鼓著小臉:“姑娘你別笑,我娘說我小時候哭起來聲音太大,會把房子抬跑了,後來我就小聲的哭,結果就招來了好多蚊子,咬了我一身的包。”
莫問肩頭一聳一聳的,無聲地笑了起來。
晚亭就拍了青竹一下子,笑道:“別胡說。誰在蚊子多的地方不招蚊子,難道還招蜜蜂啊!”青竹還要再說,這時就聽杜若哀哀地喚了一聲:“表哥!”頓時把她汗毛都激的豎起來。
杜姑娘的表哥她沒看見,卻忽然看見了上官雲遙那家夥。這一眼看去,就讓她兩眼發直了。
哇嗚!好漂亮,好英俊,好高大,好強壯,好魁梧的……大黑馬啊!
但見這馬渾身黑色皮毛油光水亮,如同緞子一般閃著幽幽光芒,窄頭長腰,支棱著雙耳,嘴啣嚼嘞,四蹄點綴著一簇白毛,一條大尾巴在身後悠悠甩動,整體感覺如同天空中的一團烏雲壓著雪花。